花朵朵撇了撇嘴,丝毫不动心,她嘀咕道:“我又不靠一手字吃饭,字写得再好能有啥用?能换银子么?我与其拜在你门下,辛辛苦苦地学习练字,还不如自由自在在外头赚银子来得快活呢!”
老头子气得胡子一抖,“浑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空有一腔才学,怎么能这么没追求?银子除了一身铜臭味,能有啥好?”
花朵朵翻了翻白眼,气愤道:“你们这些自诩清高的臭书生有什么资格说银子肮脏?我问你,你要是没有官禄没有银子,你能这么悠闲自在地在这儿写字画画么?你要是像外头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人家一样,天天为着一日三餐犯难愁苦,你还能不为五斗米折腰么?”
花朵朵越说越气,不由一掌拍在案几上,与银发老头大眼瞪起小眼来,她两辈子最恨就是听到那些存折后面有无数个零的二世祖,自诩清高地说钱有多么多么的肮脏,他有多么多么地瞧不起那些每日为了几个臭钱不停忙忙碌碌的人们了。
她每次听到这些话儿都忍不住想往他们脸上狠狠地抽上几扇子,丫的你要是嫌钱脏有本事儿你把名下所有的钱都捐了!
没有挨过穷苦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为了生活而汲汲营营?他们至少是为了生活在努力地奋斗着,而你们呢?每天过着行尸走肉般生活的你们,连人生该往哪里走都分不清楚,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的人生?
“我告诉你!天底下最肮脏的不是银子,是人心!”花朵朵拿手指狠狠地戳在老头子心窝上。
老头子一阵怔怔,他呆呆地看着花朵朵,一时说不出话来。
花朵朵倾上身去,狠狠地逼视着银发老头,“我问你,银子它怎么就肮脏了?它杀人了么?它放火了吗?它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你们凭什么把这些恶名都按在银子头上?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银子永远都是好东西!只有你们这些抱着金山银山却心怀叵测的人,才冠冕堂皇地高呼什么万般皆下品!”
“朵儿,不得无礼!”花志荣吓得一把将花朵朵扯到身后。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银发老头跟前,诚惶诚恐道:“先生,愚弟生性顽劣,并非有心冲撞先生,请先生恕罪!都是学生不好,学生身为兄长,没有尽好管教兄弟的本分,让他目无尊长,冲撞了先生,请先生责罚!”
花志荣说完忙恭敬地在地上磕起头来,声声敲击地板的声音撞进花朵朵心里,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不由暗呼糟糕,惨了惨了!这下坏事了!咱这算是直接开罪了校长大人么?糟了!这古怪的老头子该不会一气之下将二哥也一并扫地出门了吧?
就算二哥能在书院里呆下去,但咱们得罪了书院的最高领导人,日后二哥在书院里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吧?
花朵朵这会儿真是连抽自个儿几巴掌的心思都有了,都是自个儿这冲动易怒的臭性子坏事儿啊!二哥好不容易才考进了书院,这下可怎生是好啊?
第二百章 闫门弟子
花朵朵连忙“扑通”一声跪在花志荣身侧,懊恼地磕头道老前辈,此事儿跟我二哥无关,求您莫要怪罪我二哥。都是晚辈口无遮拦,得罪了前辈,请前辈责罚!”
花朵朵说完连忙在地上磕起头来,认真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这时空头一回给别人磕头哩!
往常对着花有福等人她是能耍赖躲过不磕头,就绝对不会主动凑上前去给别人下跪的。
在她认为,尊敬和爱戴长辈是放在心里的,下跪并不是表达孝顺最好的方式。
她宁愿平日里多为老人家们做力所能及的事儿,比如天冷了为他们做个护膝,当他们累了为他们捶捶背捏捏腿,他们生气或者难过时说笑话逗他们开心,这些日常生活中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事儿,却远比下跪磕头更能让老人家们感到温暖和窝心。
但这一回花朵朵却不得不跪下,无论她是不是出于真心认错,为了二哥,这个头她非磕不可。
见从不磕头的花朵朵,此刻竟然为了他跪了下来,花志荣瞬间红了眼眶,他忙着急地辩解道:“不是的,先生,我七弟他平日里不是这样子的,他今儿是一时冲动才酿下大错,求先生给他一次机会,我七弟他身子弱,经不起打!先生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花志荣说玩毅然挺起胸膛,大无畏地看向银发老头。
银发老头捋了捋胡子,悠悠地开口道:“你兄弟俩倒是手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