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河边的姑娘们见她生命垂危还觉心生同情,当下便想游过去救上一救的。怎知才以眨眼的功夫,她便转头朝山坡那边大吼大叫了。
姑娘们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她们当下便气得翻了翻白眼,啐了一口便纷纷低下头去继续洗衣裳,决心充耳不闻。
花燕芬见花小珍喊得喉咙都沙哑了也没人去救她,她自己又不谙水性,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花大强的闺女花秀兰见状劝道:“小芬,你甭管她了!人家那是自找的,淹死了也是活该!”
“可是……”花燕芬为难地看了花小珍一眼,“咱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遭难吧?”
花秀兰撇嘴道:“放心,她死不掉!你又不是不晓得她的水性比大伙儿都好,她要是能淹死,那就是老天爷在收她的命,谁也救不了她!”
花秀兰说完不屑地瞥了花小珍一眼,转身又和旁边的姑娘们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花秀兰好奇地问道:“你们晓不晓得志荣哥哥身旁的人儿是哪家的公子啊?生得端的是好容貌!”
花媒婆的小闺女花文英得意地笑道:“这个我晓得,我娘说他是志荣哥哥的伴读,名叫南玉哩!”
花秀兰羡慕地看着花文英,“你娘消息真是灵通,志荣哥哥昨儿个才回来,你娘就晓得人家的伴读叫啥名字了。”
花文英骄傲地扬起头,“那是,我娘可是村里的百事通!我娘还打听到这南玉公子可不是农户人家出身的哩!人家可是大户人家的遗腹子,只可惜家道中落才沦落到给人家做伴读的。”
花秀兰一阵咂舌,“原来竟是公子哥儿啊!我就说看他这通身的气派,怎么看都不像给别人当奴才的。”
花文英撇嘴道:“这南玉公子可没有卖身!人家只是暂时给志荣哥哥当侍童的。说不定哪天等志荣哥哥高中,他就荣升为志荣哥哥的左右手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花秀兰满眼孺慕地望着南玉,“你们说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定下亲事儿不成呢?”
花文英摇了摇头,“我娘特地去打听过,外头都说南玉公子还未曾议亲哩!”
花秀兰听了这话儿不由两眼发亮,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搓着衣裳,眼睛时不时地往山坡那头飘去。
不光是她,连旁边那一群莺莺燕燕们听了花文英这一番话儿,都不由对南玉心生爱慕之情。要知道想高攀上花志荣那或许是难上加难的事儿,但要勾搭上他的伴读却不是完全不可行的。
且不提护花河边是怎样的红心纷飞,这头护花河上,花小珍喊得喉咙都生疼了,也没能引来花志荣的英雄救美。
花小珍拼命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小山坡上的俩人却还是宛若未闻。他们仍旧坐在那儿全神贯注地对弈着,连姿势也未曾改变丝毫,压根儿不晓得不远处的护花河上已引发了一场闹剧。
花小珍见自个儿扑腾得手脚都发软了,花志荣还是没有多看自个儿一眼,她当下便晓得小计谋已然落空了。花小珍不由又羞又恨,忿忿然地抱起衣裳朝岸上走去。
一旁正着急的花燕芬,见她扑腾了一会儿竟然自个儿爬上岸来了,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花秀兰见状嗤笑道:“哟,不阄腾啦?方才不是叫得正起劲儿吗?你这场独角戏演的倒是挺逼真的嘛,连咱们也差点被你骗过去了。只可惜人家志荣哥哥没兴趣看,白白浪费了一场苦肉计。”
花小珍恼恨地瞪了花秀兰一眼,“我闹不闹腾干你什么事儿,又没碍着你什么!少在这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花秀兰也恼了,她不甘示弱地起身叉腰道:“哼,我就是看不惯你拿这些下三滥手段来哄骗志荣哥哥!怎么,你做得出还不让人家说啊?”
“就是,你真当大伙儿都是瞎的啊?”花文英嗤笑着帮腔道,“你那点小伎俩志荣哥哥还瞧不上眼!你都有这胆子勾引人了,怎么也不用用脑子想点高明点的法子!真是死人了。”
花秀兰捂嘴笑道:“她这不是没脑子嘛!”
大伙儿听了不由掩嘴吃吃地笑,个个都是幸灾乐祸。
花小珍见大伙儿都满脸嘲笑地看着她,一张大盆脸不由恼得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来。
花秀兰见状得意地讽笑道:“哼,也不打盆水照照自个儿那熊样,就你这模样还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想错你的心!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份量,志荣哥哥那也是你能肖想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