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吃力地张开眼睛,她焦急地在水底下搜寻着花翩翩的身影儿。幸亏护花河的河水清澈见底,花朵朵四下张望之下,便在不远处的浪壁之中瞧见了花翩翩的身影儿。
花翩翩此时显然已失去了意识,她闭着眼睛,无力地垂着四肢,随着翻滚咆哮的激流上下起伏着,一会儿随激流涌向浪尖,一会儿又沉入谷底,把花朵朵的心也惊得跌宕起伏,好不难受。
花朵朵怕花翩翩闭气太久会窒息而亡,忙使尽吃奶的力气划动着四肢,吃力地朝花翩翩游去。这时恰好一股浪潮向花朵朵涌来,花朵朵趁势两脚一蹬,“咻”地一下便游到了花翩翩身侧。
她把花翩翩夹在肋下,单手划水就想向岸上游去。奈何湍流实在过于急迫,她还没划出两步,一个浪潮涌来,又把她推回了五步。这时候别说是带着花翩翩了,即便是她空身一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安然游到岸上去。
花燕芬见花朵朵跳进险滩里去后,半晌也没见冒出个人影儿,当即吓得大声朝河对面的小山坡呼叫了起来。
“志荣哥哥,快来啊!翩儿姐姐和朵儿妹妹跌进河里去了!快来救人!”花燕芬怕得连声音都发颤了起来。
花志荣和南玉刚下完一局棋,正兴致勃勃地摆着棋盘,准备接着再下一局,就听到河岸对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呼叫声。
花志荣抬头茫然地问道:“南玉,他们说谁跌进河里去了?”
南玉是练武之人,听力显然比花志荣要好。他听到花燕芬的呼救声后,心里当即惊得一阵狂跳。
“是二小姐和四小姐!”南玉话还没说完,人便如同离弓的箭似的,“咻”的一下已消失在眼前,向护花河飞奔而去。
南玉心里莫名的有一种即将要失去重要之人的慌乱,这种感觉在他幼年失去至亲时,曾无比深切地感受过。
想不到若干年后,在这个非亲非故的小姑娘身上,他又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遍这种切肤之痛。
南玉不晓得为啥心里会涌现这样的感觉,他眼下也没心思去探究,只想尽快救起那个笑得跟阳光一样灿烂的小姑娘,他不想让自己生命里唯一出现过的一抹阳光,就这样消逝黯灭。
南玉奔出老远了,花志荣还在那儿呆愣着,他完全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二姐和朵儿怎么会掉进河里去?”花志荣茫然地喃喃着。
他只觉得心神一阵俱裂,脑袋像停止运作了般一片空白,完全没办法思考。他没有办法相信,方才还活蹦乱跳,相互戏逐着的姐妹俩,怎么转眼间就掉进河里去了呢?
“二姐!朵儿!你们千万要没事儿!”花志荣忍住心痛,一把扔下手里的棋子,跌跌撞撞地跟在南玉的身后朝护花河奔去。
南玉奔到河岸后,轻点河中凸起的石子,几下飞跃便身轻如燕的落在了众人跟前,把这群莺莺燕燕们惊得目瞪口呆。
南玉沉着脸问:“她们是从哪儿跌进河里去的?”
姑娘们还没反应过来,花燕芬便焦急地引着南玉走到花翩翩方才失足的石头旁,她指着大石头回道:“就是这儿!方才翩儿姐姐和朵儿妹妹就是从这儿掉下去的。”
南玉看了眼石头,只见石头上还放着一堆洗了一半的衣裳,衣裳上还冒着许许多多五彩缤纷的泡泡,一个个肥皂泡在阳光的照耀下显撰尤为漂亮。
只是这些肥皂泡拥有美丽的时间显然非常短暂,一阵清风拂过,这些泡泡们便纷纷飞向空中,在极致的美丽过后,便一个接一个像童话般缓缓破灭。
南玉只觉此时的阳光特别刺眼,把他的眼睛灼得一阵伤痛,他连忙低下头去,忍住眼睛的酸疼。
这时他忽然看见脚边的大石头上正放着一个木盆子,而木盆子里赫然泡着那块沾了血的手帕,满盆的血色顿时刺红了南玉的眼睛。
南玉只觉鼻子一酸,他连忙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一会儿花少爷来到,请务必阻止他下河!”南羽说完纵身朝大河里跳去。
这时,险滩下的花朵朵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手脚越来越无力,她已经无法支撑两人的重量,但她不能放开花翩翩,在这越来越湍急的河流里,她要是放开了花翩翩恐怕花翩翩下一秒便不知被河水冲向何方了。
“姐,就算要死,咱俩也要死在一块儿!”花朵朵在心里咬牙起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