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拿她怎么办呢?这可怜的小东西总是让他心疼,让他难受自责并且感到深深的歉疚。
他恼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来一步,他为什么要去参加那劳什子的庆功宴呢,他应该一拿下大战就快马加鞭赶来见她的如此她受的苦便会少上一些了。
不,更早一点,他应该更早一些的时候就该拒绝出征去边关,这样她就不会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而寝食难安了。
说到底,自己还是把仇恨看得太重了啊!以至于在复仇的征途中忽略了这个丫头,这个他人生中唯一的变数。
他还是让她难过了吧所以方才才会哭的那般可怜。对不起啊丫头,以后不会了!楚凌轩执起她的手,在白嫩的手背上致歉般吻了吻,然后眷恋地轻轻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触感。
良久,方不舍地放下,轻轻地放入被窝里。
如水般的漫漫长夜,他就这样如神僧入定般,久久地坐在床沿,一直凝望着她,仿佛天长地久永远也看不厌。
而他的手,由始至终一直紧握着她的。
时间如流水般慢慢淌了过去,天渐渐亮了起来。
床上的人儿终于从酣睡中醒转了过来,她睁开迷蒙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帐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忽然她像想起什么般猛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惊慌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帐幔和陌生的被褥,我该不会到了蒙古吧这个念头让她吓得小脸都煞白了。
她正想爬下床去看个究竟,忽然发觉她的左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相握的肌肤热得她的手一阵发烫。
花朵朵惊慌之下连忙转头,忽然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眸中带着熟悉的笑意。
“醒了吗?”楚凌轩声音略带沙哑,说不出的好听。
是他!花朵朵长舒了口气,紧绷的心弦顿时放松了下来。原来只是错觉啊,幸好幸好!她万幸地拍了拍胸口。
“这是哪儿啊?”花朵朵一阵纳闷。她记得昨晚两人是坐着马儿往西边的方向奔去,后来跑去了哪儿她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不记得了吗?你还在这儿住过一段时日呢!”楚凌轩笑道,“这里是我在京郊的别院。”
“咦!是我以前住过的别院吗?”花朵朵好奇地放眼打量过去。
只见屋里的摆设还是她熟悉的样子,一床一榻一桌一椅都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未曾变动丝毫,连她那闲来无事做着玩的抱枕都还搁在她常坐的美人榻上。
还真是那个别院啊!花朵朵一阵激动,她有三年多没来过这里了吧,没想到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看来这里除了自己外并没其他人来过啊!
这个认知让花朵朵心情无端地璀璨起来,只觉得这个早晨怎么看怎么美丽。
“想起来了吗?”楚凌轩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姿态亲昵而从容。
“嗯。”花朵朵低低地应了一声,为他这忽然的靠近而脸色一红,不自在地缩了缩手,“你怎么没去歇着啊?”
他就这样坐在这里陪了自己一晚上吗?花朵朵心里难掩讶异。
“我不困。”楚凌轩看着她忽然变得绯红的脸蛋,心情莫名地舒畅起来。
这样一个晚上不睡算不得什么,他在边关的时候,有时战情紧急起来,几天几夜不睡也是常有的事。
楚凌轩刮了刮她的鼻子,“饿了么?起来吃早饭吧!洗簌用品都在以前常放的地方,你拾掇完就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罢终于放开那双始终相握的手,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体贴地将空间留给花朵朵。
花朵朵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不由握了握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花朵朵嘴角不自觉地飞扬了起来。
她咬咬牙离开温暖的被窝,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花朵朵跺了跺脚,披上架子上已不知何时曛暖的外衣,缩头缩脑地踱去盥洗室,匆匆洗漱了一番后才脚步轻快地走出里屋。
这时外间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饭。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花朵朵才发觉饥肠辘辘,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她到底是有多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啊!前些天不管吃什么美味的食物她都感觉味同嚼蜡。天知道这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是多大的折磨啊!
此刻她终于感觉味觉嗅觉统统都满血复活了,所有的胃肠都欢快地蠕动了起来,一时间食指大动。于是这下也顾不上矜持了,连忙坐下来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