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神情如故,仿佛不曾看到田氏面临的尴尬一般,一板一眼地按照引赞和通赞的指引进行拜堂仪式。
若是换作平时。田氏爱怎么折腾楚凌轩也懒得理睬她,权当是看个跳梁小丑在作怪罢了!
然今儿是他和花朵朵的大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田氏接了这杯媳妇茶,日后好借此正儿八经地骑在花朵朵头上作威作福。
他可以容忍田氏在楚府里指手画脚,毕竟他从未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然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田氏把手脚伸到他和花朵朵身上来。
今儿他要让田氏在所有人面前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任你田氏平日在楚府里再怎么作威作福,在娘亲这个嫡妻面前。你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个身份高一点的妾罢了!
若不是如今局势未明不宜动手,楚凌轩早就不会容她趾高气扬地坐着楚夫人的位置,日后还千方百计地来为难花朵朵了。
毕竟以楚凌轩如今的武功,收拾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不过只是动一动手指的事情。
然动不了她性命,却不意味着不能杀杀她的威风。
因而今儿早上楚凌轩临发轿迎亲前,偷偷吩咐下来让亲信在拜天地前,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请出刘氏牌匾。置于主位之上,让楚姜涛即便是想拒绝也说不出话来。
宾客们自然是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当是楚姜涛尊重嫡妻,在给楚凌轩这个嫡长子长脸呢!
因而他们暗地里都不由大赞起楚姜涛来,纷纷夸他不愧是礼部侍郎,果然是最尊重祖宗礼法的人。
楚姜涛听到众人的议论后。腰背绷得更直了,脸上的笑容也愈发苦涩了起来。
一对新人在引赞和通赞的赞礼下,顺利地拜完了天地,敬过楚姜涛新人茶后,便被热热闹闹地送进了新房。
既然今儿拜堂田氏不是正经婆婆,花朵朵自然无需给她敬茶,只需明儿认亲时敬她一杯茶水即刻。
田氏只能饮恨地看着花朵朵安全无虞地通过了拜堂的关卡,轻轻松松地进了新房。
她径自沉浸在自个儿的恨意里,压根儿就没发现堂屋里静的只剩下她一人。
所有的宾客已被相继请去了宴席,连楚姜涛也被众人簇拥着走了出去,只剩下无人理会的她,被遗忘在堂屋的角落里暗自恼恨。
这头新房里,花朵朵晕乎乎地被人引着坐在了床沿。
只听耳边传来张夫人一箩筐的吉祥话,“绣花帐子高高挂,十彩被子铺满床,鸳鸯枕头床上放,绫罗绸缎装满箱,大红枣子撒几把,早生贵子早得力。”
说话间,不断有花生、红枣、桂圆等物什撒在她身后的大红喜床上,连花朵朵身上也被砸中了好几个。羞得她面红耳赤。
她一路上披着红盖头,只能看到盖头下的一亩三分地,自然是不明白方才堂屋里都发生了何事儿。
一路上她一举一动都被人牵引着,别人让她向东就向东,让她跪下她就跪下,已经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如今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她正想偷偷舒口气呢,不料又迎来了这么一通冗长的撒帐仪式。
花朵朵还未缓过气来。又听张夫人笑道:“将军,快挑了盖头吧!”
话音刚落,花朵朵就看到宽大殷红的袍袖伸了过来,一根秤杆迎头一撩。遮住视线的盖头便应声落了下来。
花朵朵只觉眼前一亮,抬眼便看到穿着大红吉服的楚凌轩,正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
眼前的他是那么的光彩夺目,立在人群中如同最璀璨的明珠,瞬间便吸引了花朵朵的目光,让她看得挪不开眼睛。
楚凌轩的目光也一瞬不瞬地盯着花朵朵,眼神执着而痴迷。
他生怕眼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个幻觉,一个呼吸间一切便幻化成泡沫,再也没有了踪影。
他想象过无数遍花朵朵身披嫁衣的模样。然没有一次能如同眼前这般,美得让他不知不觉间便屏住了呼吸。
在喜烛光影的映衬下,花朵朵的五官妍丽犹如清晨的白莲,一身大红嫁衣更是衬得她肤白胜雪。娇羞的面容间红粉菲菲,而上扬的眼尾却又略带妩媚的风情,清纯中夹带魅惑。
楚凌轩从而见过花朵朵如此惑人的一面,一时间不由看痴了眼。
张夫人见状不由打趣道:“瞧瞧他俩。眼里只看得到对方,压根儿就看不到咱们呢!我看这酒也不用喝了,直接洞房得了吧!”
屋里顿时哄堂大笑,大伙儿都纷纷打趣起俩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