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瑾垂了一下眼，“嗯”了一声。
朱芃芃把床头柜上放着的药膏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看上头写的说明：“瑾姐，我留下来照顾你吧，这个药得定时上。”
“你这傻丫头，这上药这么艰巨的任务，你往自个儿身上揽什么?”吴悠朝她撇了撇嘴：“别操这份闲心了啊。”
朱芃芃接收到她的眼色，“啊～”了一声，把药膏放了回去：“吴悠姐说的对!”
奚瑾看着她俩眉来眼去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弯了弯唇，心情好多了。
朱芃芃摇了摇吴悠的肩：“吴悠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家瑾姐最近比以前爱笑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的。”吴悠扭头看向奚瑾，打趣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力量!”
病房内三人说说笑笑着，很热闹。
曲默推了门进来，手上提了个袋子，走到床边把那袋子东西递向朱芃芃：“夜宵，分着吃吧。”
他的脸上带了个医用口罩，把脸捂的很严实。
奚瑾看向他，觉得有些奇怪：“你……”
话没说完，瞥见他手背上的红疹：“为什么?”
曲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把袖口往下拉了拉。
“过敏了。”
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在床边坐下，垂眼看手里的手机，手速飞快的回着消息。
室内突然没了声音，曲默回头看了看都在看着他的三个人，解释：“喝了粥，没注意里面有海鲜。”
他伸手摸了摸奚瑾的脑袋，目光柔和：“没什么事，已经看过医生了。”
吴悠点了一下头：“那还挺巧的，你们都对海鲜过敏。”
“还同时过敏了。”朱芃芃跟着点了一下头：“缘分妙不可言。”
奚瑾没说话，愣愣的看着他。
她知道，他不爱喝咸粥，更何况是海鲜粥。
他是故意喝下去的，想陪着她，试图分走一部分她的痛苦。
就算明知道那是无用功，也依然想去做。
曲默的目光与她胶了片刻，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在手里的手机上，继续回那条消息。
吴悠见奚瑾的情绪有些不对，拉了拉朱芃芃的手。
“那什么……太晚了，我们得回去了，明天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
朱芃芃跟着点头附和：“对对对，明天还得早起，是得走了。”
奚瑾回头看向她们：“路上小心。”
目送着两人出了门，奚瑾扭头重新看向曲默，他还在低着头打字。
人声消下去，外头走廊的脚步声格外清晰，踢踏踢踏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像是午夜的心脏在胸膛起伏，偶有一两声咳嗽，猝不及防的搅乱了这有序的律动。
隔壁有开门声，男人粗着嗓子骂了声娘。
门合上，再无其他动静。
奚瑾盯着曲默的后背看了许久，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慢慢靠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看他的侧脸，他的眼睫好长：“曲默……”
曲默打字的手滞了一下，手机在掌心绕了个圈，微侧着头看她：“怎么了?”
奚瑾的手伸向他耳后，指尖一勾，把他脸上的口罩摘了，他白皙的脸上起了疹子，该是挠过，右脸有两道浅浅的抓痕。
“你个傻子。”奚瑾的手抚过他的脸颊，微皱着眉。
曲默唇角勾着笑了一下，一手捧住她的脸，亲了亲。
奚瑾的脸泛起红晕，娇娇软软的目光如水般淌进曲默的深眸里。
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门外有脚步声，推车轮子滚过地面，呼啦啦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门前停住，来人抬手叩响了门。
奚瑾扭头看了眼门的方向，在曲默的脸上亲了一口，迅速躺了回去，被子一拉，把脸藏进被子里。
曲默垂眼看她，抿了抿唇，低低的笑了一声。
扭头看向门的方向：“进来。”
护士推开了门，倒退着走了进来，身前拉着一辆推车，上头放着输液瓶、针管、消□□水之类的东西。
她在床边停住，转身看了一眼输液瓶，手伸向输液管，捏着管子用手指弹了一下。
“换药。”见曲默正看着她，护士俯身一边在推车里找药品一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