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提三个保镖。警察不提的话她就不会提,装作一无所知好了。
由于喷泉广场没有监控器,虽有司机证明,但她一口否认,警察也吃不准谁在说谎。说白了,还差更多更有力的证人证据。
可现在受伤的是霍家的公子,警察惹不起他的高官父亲,也不敢轻易就放她走。
但接近天亮时,妈妈找来的律师到了,一番周旋后,她走出了审讯室,与妈妈和律师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车上,律师对她说:“米小姐,现在对方没有充分的证据起诉你,但现在受伤的是霍家的公子,估计你仍会有麻烦。”
不待她有所反应,妈妈就急急地道:“那他们难道就可以制造冤假错案吗?我们家心美怎可能将一个人打成这样子?”
律师说道:“现在就要看他们手中是否还有新的证据了。但按目前来看,他们很难拿出。可霍思远先生一直没醒来,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米小姐,至少米小姐不一定能顺利出境了。”
五分钟后,律师就在离他的写字楼比较近的地方下车了。
出租车上只有母女两人。妈妈埋怨道:“这个律师说话就跟打太极似的,也不知道为人牢不牢靠。”
心美叹道:“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霍家不好惹,而我有嫌疑,短期内会有麻烦。虽然霍家拿不出更多证据,但不能说明我会一直平安无事。”
妈妈大骇,“你是说,如果霍家找不到真正凶手的话,可能会拿你出气?”
心美安慰道:“没事的,妈妈,霍家找我干嘛,我又不是真正凶手。待霍思远一醒来,真相不就大白了。”
妈妈闻言松了一口气。
心美暗叹,妈妈永远是妈妈,她从未想过自己女儿是真凶的可能性。妈妈性格单纯,大半生都只是在医院里做一个普通医生,连个小主任都没混上过,每日只知全心工作。
回到家,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万一自己真被起诉伤人怎么办,大概会在牢里待上几年吧,或者赔上一大笔钱?霍思远还想怎么样,要她的命不成?她还没要他的命呢。
撩起长袖,看着手腕上的情人锁,或许当霍思远发现取不下来时,会直接砍掉她的手?
可能性极大。
叮铃铃……小米标准手机铃声响了,她随手接起,“喂,你好。”
“你好,打扰了,您还记得吗?上次您来过我们寺庙想取镯子?我是当时帮忙取镯子的那个师叔。”
她一愣,“记得,你好。”
那师叔在手机里说了一大通,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连自己是怎么应付与挂断电话的都不知道。
师叔在电话里说,上次帮她找女居士的小和尚不懂事,偷偷用手机拍下了她的镯子,结果不巧被他们千佛寺一个重要的资助者看到了,特别喜欢,很希望能买下来。那名资助者是国内有名的富豪之一,愿意出高价。
当然,那位师叔也说,他只是禀着双方意愿的原则,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但是对方富豪开的价是在七位数以上,如果实际看货后比较满意,可以考虑过八位数。
她自然是一口回绝。
这只情人锁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宝物,一旦亮相,会引发极为惨烈的争夺。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残最无耻的恶徒,任何卑鄙的事都做得出来,而首当其冲的牺牲者,便是她。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将手机关掉,仰着脸躺枕头,又想东想西了一会儿。许是昨晚一夜未睡,现在躺床上才觉疲乏,很快便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很沉……
梦里一片黯淡深蓝,有微弱昏黄烛光,还有薄纱床幔笼罩的华丽大床,银白色月光还在幔帐表面染上一层浅浅暧昧的银光。
她坐在早已等候多时的英诺森对面,缓缓抬起手臂,“现在,你快点把它取下来吧。”
英诺森含笑道:“你真舍得?”
“你想说话不算数?”她冷冷道。
“怎么会?”英诺森柔和微笑,语气浅浅淡淡,犹如闲谈家常那般极具亲和力,“只是,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了吗?”
“不需要了。”她说道,“取下这只情人锁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联系。”
英诺森的笑意越发亲和动人,“那,好吧。”
她将长袖全都撩起,腕上翡翠镶钻的情人锁在黯淡光线下依旧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