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回答,英诺森的嘴唇缓缓勾起,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图尔城的人相当狡猾,故意对你说火焰之剑在王座下面, 待殿内爆炸后,他们便可趁乱从花园夺走火焰之剑。但希达儿从你那里抢走火/药包后,便对他们说法产生了怀疑。她暗暗抓住了一个图尔城余党, 用最残酷的方法逼他说出火焰之剑的真正藏匿地点。得知在靳达儿花下面后,她便决定亲自动手, 但不是用爆炸的方式,她作为王子正妃, 多的是借口来花园挖土。”
听到这里,她感到好奇,“希达儿为什么一定要拿到火焰之剑?”
英诺森的唇边笑意愈发灿烂,“你们那么要好,居然不知道?她一直希望能光复她的家族, 火焰之剑能加强她的家族军团力量,灭掉其他弱小的家族,将那些家族的财富与军力据为己有。”
希达儿一直野心勃勃, 她知道,可她以为希达儿嫁人后已放弃了光复家族姓氏的梦想,没想到从未放弃。
“图尔城的党羽已猜到希达儿王妃想独吞火焰之剑的想法,决定先下手为强。他们故意派人将希达儿王妃引到王座前,准备干掉她的时候,没料到你居然出现了,而我则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他们便立刻放弃了这个计划,转而立即去夺取火焰之剑。
“昨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因为他们不知从何处知道,我将会在昨晚把火焰之剑转移到另一个地点,而他们要打探到新的藏匿地点必又要花费相当的人力物力,不一定能承受得起。”
沉默许久,她才开口说道:“这么说来,昨晚他们并没有成功盗走火焰之剑吧?”
“当然。”英诺森眼中的笑容浓郁,“而且托你的福,我重新布置了地牢防御,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有人偷偷从天窗里翻进去的事。也许以后仍然有人能突破地牢防御,但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更大。”
英诺森一直笑容满面,亲切可人,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温柔似水。
可是,她的心底却泛起一阵阵冰凉的寒意。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从来温柔随和的男人的城府极深。
他心思慎密、心机深沉,走一步,看十步,且逻辑推理能力极强,能从身边微不足道的小事串连成有效线索,推理出与事实真相极为接近的结果。
她的心跳徒然漏掉一拍。她从来都怕这种笑面虎似的人物,适才对他的心动,居然因此刻对他更深一层的了解而慢慢消释。
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因而未察觉到他唇角的笑容开始慢慢收敛,冰蓝眼眸深处似是渐渐笼上了一层冷意。
两日后,她向英诺森再次提出辞行,英诺森眼眸里的璀璨蓝光幽深难懂。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强硬似的把它放在自己灼热滚烫的胸口,“告诉我,我的女王,我用什么方法才能把你留下来。”
“我不属于这里,”她坦诚道,“我有我自己的使命与任务。”
“若你肯嫁给我,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
“谢了,但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搭上我的婚姻。”只要还未到完全绝望的地步,她不会轻易奉上自己的婚姻。
更何况,她将来还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不大想与这里的男人牵扯过多。
英诺森猛地把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声音渐低渐哑,带着浓浓的不舍,“再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好吗,哪怕不是很长,哪怕只有十天,让我多看看你。”
她的身体蓦地僵住。她深知英诺森对她的这副皮相着迷,可没想到会着迷到这个地步。
“就答应他吧,”一个柔和的唯美的叹息声缓缓从心底升起,这是许久没有出现的原主女王的声音,“我也想再多看看他。”
她在心底回答:“你这样让我好愧疚,觉得自己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你正在拆散。”原主女王悠悠地道。
不知为何,她居然觉得这话有种一语双关的意思,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
“好吧,”她靠在英诺森的胸口,勉为其难地说道,“就十天,多一天也不可以。”
“好。”他浅浅抿唇,笑意盎然,眼眸里的流光溢彩,竟让抬脸看到的她有种无法直视的感觉。
*************
希达尔斯几乎一夜入冬,瑟寒的风将树上的叶子尽数吹落,纷纷扬扬居然下起了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