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韵还未厘清这份心态的用意,套着红底高跟鞋的双脚,已迈开急促步伐,直朝前方那两人走去。
“叩叩叩!”高跟鞋敲击的声响快且清脆,任水韵绕到姜至聿面前,挡住了去路,迫使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姜至聿微微拧眉,正欲扬嗓,面前那个一脸不甘心,艳容透着怒气的女人,霍地朝他凑近,踮起鞋尖,双手拉下他的后颈——
“Eden!”
伴随着女人不敢置信的尖嚷,任水韵的红唇吻上了姜至聿。
一朵娇艳的蔷薇,在他唇间绽放,她明媚的水眸,盈满坏心眼的笑意,一点点调皮,一点点报复,一点点……冲动过头的非理性。
任水韵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了一个小伤口,尝到血腥的气味。
而后,她探舌舔了她制造出的伤口一下,然后流畅地退开身。
她扬起胜利的笑容,望向姜至聿身后脸色惨白的未婚妻。
“忘了告诉你一件不怎么重要的小事——其实我跟姜至聿,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很久以前,他曾经亲过我。”
任水韵冲着女人扬起灿笑,故意不看姜至聿一眼,踩着媲美走秀的漂亮步伐,转身退场。
笑容一秒缝撤去,娇艳小脸埋进了手心,任水韵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捣住脸,发出了既懊恼又感羞愧的呻吟声。
“……任水韵,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你想干嘛?故意破坏人家的感情?想害死姜至聿?”
对!她就是看姜至聿不顺眼,道家伙一辈子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
她就是存心想破坏他的美好人生!
心中浮现坏心眼的小任水韵,头上长着恶魔角,脸不红气不喘的大放厥词。
你想想看,过去你因为姜至聿受过多少委屈?道家伙又有多么瞧不起你,道些你都忘了吗?
小恶魔不断替任水韵的惊世之举合理化。
即便如此,任水韵内心仍然被愧疚感深深淹没。
她趴在方向盘上,几乎抬不起头,只想就这么躲起来,不让任何人找着。
“叩叩叩!”
一连串急促的敲窗声骤响,惊动了兀自沉浸于冥想中的任水韵。
她弹坐而起,撇首望向窗外,赫然一楞。
“下车。”姜至聿一脸冷峻的命令。
疯了才下车!任水韵双颊窘红,一把握住车钥匙,快速发动引擎,准备落跑。
踩下油门的前一刻,车门忽被开启,任水韵吓呆,还来不及反应,姜至聿已弯下腰,熄火,拔掉车钥匙,而后解开她的安全带,将她从驾驶座里拉出来。
一连串动作做来,一气呵成,毫无停顿,快得教人猝不及防,更来不及反击。
“姜至聿,你想做什么?”任水韵又羞又恼地低嚷。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姜至聿将她压在车门上,嘴角上扬,似笑,眼神却满蓄怒意。
任水韵心虚的别开眼,不敢迎视那双深邃的黑眸。每当她直视他的双眼,她总会想起那一晚,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欲望。
只是,她从来就没有勇气向他把话问清楚,那晚的他,究竟醉还没醉?那时的他,究竟抱持着什么心态?
那一晚,成了她心中最隐讳的秘密,只能深埋藏起,谁也不能吐露。
温热的大手将打侧的秀颜扳正,姜至聿逼她面对自己,直视他双眼。
霎时,四目交接,眸光相触,时间仿佛凝止。地下停车场里除了偶尔经过的引擎声,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息声。
“挑拨我们的感情,对你有什么好处?”他面无表情的质问。
“挺有趣的,不是吗?”她抿唇一笑,笑得像耍坏的女人。
尽管这样的她,在姜至聿眼中看来,不过是孩子心性的调皮,幼稚得可笑。
“可以看到精明能干的国际大精算师,因为我这个脑袋不够灵光的笨蛋,被整得气急败坏,真的很有趣。”
姜至聿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眉间微拧,嘴角却扬起,说:“只是为了看我气急败坏,所以才这么做?”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这么做?”她嘴硬的反呛。
她不愿承认,那么,他更不会刻意点破。
这么多年来,两人之间存在的唯一默契,便是谁也不说破,谁也不承认那份暧昧。
姜至聿望着口是心非的女人,只觉好笑,一个倾身便吻住了那双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