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接着说:“但不知道怎么了,原本是讨厌的,讨厌到最后,眼里就只剩下你,明明你一点也不适合我,但就是会想着你。”
……这算是告白吗?任水韵蓦然红了脸,搭在大腿上的纤手,不自觉地握紧,白晰可爱的脚趾悄悄蜷起。
“那一晚,你究竟有没有喝醉?”她轻咬下唇,表情别扭得像是重返青春期的少女。
姜至聿一笑,不答反问:“你说呢?”
“你根本没喝醉,对吧?”她不服气的嚷嚷。“你早就知道我靠近你,故意偷亲我,对不对?”
“我忘了。”他眉眼未动,微笑撒谎。
“姜至聿,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说谎都不会脸红。”
“所以,你最好别想跟我玩把戏,你这么笨,一定玩不过我。”
见他一脸骄傲自负的笑,她实在气不过,伸手推了他一把。
这幼稚的小动作,他不躲不闪,不动如山的任她推打,嘴角始终噙着一丝宠溺浅笑。
任水韵见着,忍不住抬手抚过他的嘴角,而后凑上前,亲了亲那抹笑。
欲退开时,姜至聿反手抓住她的纤腕,薄唇追了上来,吮吻起她。
片刻,空气中只余两人的呼息声。
她软绵绵地躺进他怀里,双手圈上他窄瘦的腰,整个人甜丝丝的,好似从头到脚全裹上一层蜜。
“姜至聿。”她柔柔喊了他一声。
“嗯。”大手来回抚过她脑后一头乌发,对她的疼宠尽在不言之中。
“我们逃走吧。”她仰起秀颜,抛出了异想天开的提议。
“嗯?”
“我们去美国——或者去英国也可以。”
某人那张俊脸逐渐沉下去,难能可贵的皱起峻眉。
任水韵却好似没察觉,兀自提议着天真的私奔计划:“我会跟阿姨说我要回伦敦念书,至于你嘛……嗯,我得想想看。”
姜至聿终于听不下去,直接启嗓扼杀了这个尚未成形的可笑计划。
“不用想了,依你那样的脑袋,是不可能想出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什么嘛!”她嘟囔抗议。
“我们哪里都不去。”他态度冷硬的宣告。
“姜至聿……”她一脸惶然,信心动摇。
“我们留在台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不需要逃跑,我们没有犯错。”
似要安抚她一般,他一番话说来铿锵有力,眸光坚定,不许谁来质疑。
她虽然难忍恐惧,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知道依他的能耐,天大的困难砸下来,他也能为她撑起天地,不让她受半点伤。
然而,她害怕的不是自己受伤。毕竟,从小到大,她受过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她习惯了忍耐,吞忍委屈与痛苦。
真正让她害怕的,让她想逃走的原因,是她不愿看见姜家人受伤。
她亏欠姜家人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若是再让姜家人因她而受伤,她担负不起这份愧疚。
任水韵又靠在他怀中,静默了好一会儿。
“姜至聿。”她忽尔扬嗓。
单臂圈拥着她的男人没应声,只是低垂眸光凝睐她。
“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她抬眼,水眸异常清澈,好似刚做下了某个决定。
姜至聿俯下脸,亲了亲她的眉心,沉嗓应允:“好。”
早在这个女人闯入他心底,烙下难以抹灭的剪影后,他的心便一直随她左右。
曾经他以为,这个女人在他掌握之中,哪怕他人在异国,她仍然会在原地等待。
然而,经过彻底摧毁这份自信的三年过后,他终于明白,这份自信有多么愚蠢,又有多么消耗生命。
虚掷三年光阴,已经够了。太够了。他不需要另外一个三年,更无法忍受。
从现在起,他要把这个女人拉进他的生 命轨道,把两人的人生重迭一起。
两人跨出的每一步,在人生中进行的每个阶段,都必须经由他最紧密的算计,不得分开彼此。
往后,她去哪儿,他就在哪儿,用着相同步伐,重迭着相同的轨迹,拥有一样的记忆。
在人生这条漫漫长路上,他不会再放开她的手,放她独自前行。
【第九章】
宾士休旅车停在对街,任水韵率先开了车门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