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脑子才一点点地转动起来,才慢慢地,把她这几天接收到的巨额信息和压迫性的情感体验强塞到她的脑袋中。
头疼欲裂且反胃恶心,她迫切地需要看到阳光。
她四处摸索,只能感受到掌心下怎么都摸不到尽头的柔软布料。
没忍住难受地哼唧出声。
房门被打开的同时屋里的灯也亮了起来,后背被不属于她的手摩挲着,问她的情况。
“难受。”
“哪里难受?”
“恶心。”
对面的百叶窗被完全拉开,有温暖明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轻洒进来。窗户完全打开后,有明显带有树叶青草味道的空气渗透进来,枕溪的恶心感才慢慢消退一些。
“长时间没休息突然进入到深度睡眠,再醒来的时候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一会儿就好了。”
枕溪跪趴在床上,那只手一直替她抚背,好一会儿,她才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什么时候了?”
“早晨7点刚过。”
她猛地把头抬了起来,问他:“我外婆呢?”
“很好。我刚才打电话问了徐姨,外婆昨晚睡得很好,前几分钟才醒过来。”
枕溪舒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
“要吃东西吗?”
枕溪摇头。
对方的手覆在了她肋骨下方属于胃脏的地方,问她:“胃不难受吗?”
枕溪点头。
“难受还不吃东西?”
“难受才不想吃东西。”
“这是什么逻辑。”
枕溪偏头跟他说:“我想去看外婆。”
“我煮了粥,吃了就去医院。”
云岫把地方腾出来给她收拾洗漱。枕溪站在落地窗外往下看,底下是一个植被茂盛的小花园,这个时间点,刚好可以看到有小鸟停在枝丫上惬意地梳理羽毛。
她昨晚休息的房间是个很空旷的卧室,除了一张过分大的床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尤其黑白灰的装修色调,更显得这里头孤冷凄清。
卧室侧边有扇小门,推开就是一间浴室。洗手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系列形单影只相同色调的洗漱用品。最奇怪的,作为洗漱间,这里头没有一块镜子。
门被敲响,云岫递了一个纸袋进来。
“临时找人买的。”
枕溪打开,是全新的洗漱用品。
“你跟人说是买给儿童用的吗?”
“我只说了是女孩子。”
“哪个女孩子会用这些……”
草莓味的儿童牙膏,小马宝莉的粉色牙刷,明黄色的皮卡丘毛巾,儿童用的护肤品,以及,兔耳朵形状的发卡。
“我的新政秘书,最近刚生了小孩。”
“哦。”
枕溪把门关上了。
这些东西用得时候也还好,就是用完之后很难收拾。
把小马宝莉的牙刷插进人的牙刷筒里,和纯黑色的牙刷摆在一起,把皮卡丘毛巾挂在人的纯黑毛巾旁边,怎么看怎么古怪,怎么看怎么另类。
云岫又来敲门,让她先去吃早餐。
打开门,就见对方盯着她的头顶看。
“怎么了吗?”
手摸上去,才发现刚才为了洗漱方便戴上的兔子耳朵发箍忘了取下来。
肯定很蠢。
“戴着吧。”云岫拉住她想要拿下来的手,“头发掉进碗里,吃饭会不方便。”
粥是立马从电磁炉上端下来的。对方之前说煮了粥,枕溪以为是叫得外卖或者阿姨过来煮的,现在一看,菜案上还有没收拾好的肉末和青菜。
这人以前是完全不会做菜的,是那种让他帮忙剥个蒜都能把刀刃开个口的人。当了董事长之后反倒能有时间和闲心来鼓捣这些。
“还行吗?”
枕溪点了点头。
吃过早餐就要去医院。
枕溪见他把车子从车库开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很忙吧,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
“上车。”
……
到了医院的时候外婆正坐在床上吃早餐,看见枕溪就说:“可算是精神看着好一些了。”
“吃过早餐了吗?”
枕溪点头。
“吃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