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听你说了之后,就想去拜访看看。不只是为了见何媛,也想去看看饶力群的母亲。”
“看她做什么。”云岫不理解。
“在我的印象里,上辈子她对我一直都很刻薄和苛刻,包括之前,我还在读书的时候,遇到她,她也用了很尖酸的话来说我。所以现在想去看看,这样的我,站在她的面前,她会是个什么嘴脸。”
车子送他们到了枕溪印象里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小区。只是站在外面,她都能想到楼梯间里那盏灯坏掉,哪里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广告,哪家养了狗,人走过的时候会叫。
那个时候,她就天天在家里伺候着饶力群的母亲,然后期盼着饶力群回家。
他回趟家,哪怕只是回来拿个东西,她都能把他当做下榻的皇帝看待,生怕有一星半点让他不如意的地方,就差跪在地上给他脱鞋的那种。
前几年,还是没有名分地伺候着他们母子,当时也没想过饶力群会不会在最后抛弃她,就是满心认为,能等到饶力群娶她给她婚礼的那一天。
事实上,他最后也确实娶她了,在她叨叨不绝的催促逼迫下,于某一天,破不耐烦地跟她去了民政局,领完证后,就把她自己一个人丢在了那里,然后消失了好几天不见面。
别说求婚和戒指,她就是连束像样的花都没见过,更别指望饶力群会记得什么周年纪念日。他连她的生日,也从来没放在心里过。
所以与其是娶个老婆,不如说是娶了个可以全心全意照顾她妈的保姆。保姆还会有逆反不干的时候,但是她不会。
十年如一日的矜矜业业,被磨得没有半点脾气,通常是,他们母子两说什么,她都听着,不管好坏。
怀孕的时候,前期反应还挺严重,就这样,她还是要每天早起给饶力群她妈做早餐,然后自己走路去菜市场买菜。有的时候因为下雨被困在那个地方,她也只能安静地等待雨停,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来接她,回去晚了,就还会挨骂。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她现在偏头去看她身边的男人,说:“我以后要是怀孕,我肯定不工作了。”
“怀孕为什么还要工作。”
“我要天天躺在床上,喝杯水都要你端给我,端晚了我就要骂你。晚上我想吃什么,无论几点,我都会把你叫醒,让你深夜开着车出去。然后因为情绪起伏大,有事没事就会大哭大闹跟你吵架。”
云岫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你还想要孩子吗?”她问。
☆、三百九十、和蠢货的谈话
之前也没打过招呼,就这样要贸然地拜访,枕溪走近楼梯间的时候,心里还稍稍有点紧张。
脚步停在那扇贴有倒福字的大门面前,她望着正前面,总觉得一伸手,就能从包里翻出这扇门的钥匙。
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楚什么是过去什么是现在,好在,云岫在背*住了她的手。
“谁啊?”
一声已经苍老但仍然刻薄的声音响起。
枕溪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饶力群的母亲这一会儿,绝对会透过狭窄的猫眼打量外面。
门开了。
“是你?”
枕溪笑,说:“好久不见,伯母!”
她们家应该刚吃过午饭,何媛正在厨房洗碗,听到动静,就一边在围裙上抹手,一边朝着他们走来。
枕溪一看到她这模样,心里就窝火的不行,好像灵魂抽离出身体,看到了上辈子同样窝囊的自己。
“你们怎么来了,吃了没?”
枕溪忘了何媛具体的生日,反正左不过,也就大小了她一岁左右。现在看着面前的她,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是做事的风格,都透着一股欧巴桑的风格气质。所以看着她,她也能明白云岫上辈子看到同样的自己时,为什么那么生气。
“吃过了,就是来看看你,你别忙了。”枕溪赶忙地,开口。
“有事吗?”
枕溪去看饶力群的母亲,她打自己进门以来就一直在端详着自己,不明白脑子里正在想什么。
“伯母,我可以约何媛出去喝杯茶吗?”
“干嘛出去啊,在家就可以,立群的朋友送了不少好茶,让何媛沏一沏就可以了。”
还是那个恶心的操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