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不会对这可恶的女人產生什麼慾望的!
硬是压制下腹的燥热感,一种自厌又自怜的心态霎时兴起,他用力地推开趴在胸前的女体,让她翻过身去,另一手则试图去勾来停放在不远处的轮椅。
美梦中突然遭遇地震的黎灿顿失暖源,下意识地又自个儿翻了一翻,砰的一声狠狠跌下床,突然回头的季凌阳只来得及傻眼地看著她掉下去。
睡眼惺忪地坐在地板上,黎灿双手揉著没睡饱的双眸。
「天亮了吗?」脑子尚未完全清醒,她本能地站了起来,往墙壁那方走去,叩的一声就撞了上去。
季凌阳被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满头雾水,还说怕他梦游睡癖不好,她自己才是怪癖一大堆。
撞了墙的黎灿并没有清醒一点,她摸索地走到了浴室,在裡头乒乒乓乓之后,仍是睡眸半睁地捧了只水盆出来,摇摇晃晃来到季凌阳身前。
他不由得提防地往床头缩。这疯女人该不会有泼水叫人起床的习惯吧?
正当他想著该如何躲过这一击时,忽然她轻轻地将水盆放下,由裡头拧出一条毛巾,开始替他擦脸。
季凌阳全身紧绷的肌肉突然放鬆了,他僵硬著表情让她洗完脸后,突然她又开始解他睡衣上衫的釦子,意图剥下他的衣服。
「黎灿!妳这色女想干什麼!」他不悦地推开她的手,令她毫无防备地挥向水盆,匡郎一声,盆裡的水大半全淋到她身上。
黑眸眨了眨,直觉想伸手抚去她手臂上的水渍。然而一碰到她娇嫩的皮肤,他又触电般缩了回来。
是她咎由自取,没人要她帮他洗脸的,被泼了水也是活该!
这头忙著心理建设,一旁的黎灿却因这一泼而醒了过来。
她迷糊地看著自己胸腹间湿淋淋的一片,低叫了声,转头看到他的衣服被她脱了一半,不太好意思地向脸色不豫的男人解释。「抱歉,我好像睡糊涂了,以為还在医院裡呢!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她似乎不在意他的无礼举动,逕自在衣柜裡拿了件衣服,迅速走进浴室盥洗。
直到她被水淋湿的窈窕身段消失在眼帘,季凌阳才放下严肃的表情。她今天的举动,说明了在他伤卧医院那一阵子,她都是这麼服侍他的,母亲曾说这段期间并没有请看护,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在照顾他。
他还记得自己清醒时,身上没有骯脏的不适感,反而身体衣服都很清爽,所以可能不只洗脸、刮鬍子,她应该连全身都帮他擦遍了……
不知是尷尬还是羞愤使他表情益发难看,而他原已决定要抗拒她到底的心意,也被撼动了些许。
多事的、鸡婆的女人,她一定要这样扰乱他的思考吗?
既然她奴性这麼坚强,他就不客气了,反正这一切是她自愿的,他并不需要感到惭愧或忸怩!
半晌,黎灿穿著水蓝色衬衫,白色七分裤,清新俏丽地出现在他面前,而她也理所当然似地替他打点好一切,最后替他穿上他坚持的西装,才推著他来到饭厅。
「爸、妈,早!」她元气十足地打了招呼,把他推到餐点前,自己则在他身旁坐下。
「早啊。」季母看两人似乎相处得挺不错,也放下担了一晚的心。「昨天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谢谢妈。」黎灿笑咪咪地点头,突然在季凌阳伸手拿咖啡时,端走他的杯子。
「妳做什麼?把我的咖啡拿过来!」他不悦地瞪她。
「骨折的人最好不要喝含有咖啡因的饮料。牛奶富含钙质,你还是喝这个好了。」她倒了一大杯牛奶推到他眼前。
「不要以為妳嫁给我了就什麼都要管!」他表情铁青地朝她伸出手。「拿来!」
詎料她一点也不怕他的威胁,慢条斯理地端起从他那打劫来的咖啡,很享受地喝了一大口,然后递到他眼前。「有我的口水喔,你要喝吗?」
「妳……哼!」季凌阳气到无话可说,愤愤地吃起早点。
「小灿真是细心,我都没注意到这点呢!」季母对媳妇满意极了。
「没有啦!只是我问过医生,像什麼香蕉、竹笋、酸的、冰的食物都不能吃,我会开一份菜单给煮菜的大婶。另外他復健的时间表,我和復健师已经谈好了;还有他的脚伤到神经,所以可能会有抽筋或麻痒的情况,医生也教了我一套按摩的方法……」她想让婆婆更放心地补充。
「妳说够了吧!」季凌阳把杯子重重地放下,他不想再听到这女人為他花了多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