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何钰别的有没有进步暂且不说,对生活的享受上可是足足前进了一大步,尤其是衣裳,已经到了执着的地步。
材料,做工,裁剪,找的都是顶级的师傅,不用细瞧,离远一看便懂了,这人惹不起。
尤其是他走路带风,那股子自信,还是在大家都吃不饱喝不暖的时候,穿的这么干净,打扮的这么利索,不是权贵就是皇子,他不主动过来惹事便算祖上冒了青烟,哪敢主动惹他?
所以说有时候穿的好些可以省很多事。
“那就一起回去吧。”这个何钰没有拒绝,虽然他听了出来,明月话里的以退为进。
她还是想出去逛逛,但是不好打扰何钰,便以退为进,让何钰自己主动说出不妨事,陪她走走也行的话。
偏偏何钰不按常理出牌,他本以为这么久了,明月该是放弃了,关于他的传闻一个接一个 ,还全是不好的,铁打的人也该变心了,怎么明月就是不变呢?
那种朦胧的感觉,何钰能察觉到,正因为察觉到了,更不能跟明月走的太近,会让明月误会。
何钰本着速战速决的想法,扛着被子和一些零散的东西,大步流星一般,走的极快。
明月在后面追,“你慢点……”
何钰仿佛没听见似的,脚下不停,该怎么走继续怎么走。
“何钰。”许是惹恼了明月,明月话里带了情绪,“你站住!”
何钰终于顿住,抬了抬滑下来的被子,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何钰不想挑明,她偏要挑明,告诉何钰娶她的种种好处。
何钰是个有野心的人,娶了她不仅能得到财力支持,还有她母妃和柳家鼎力相助,这些都是别人给不了他的,只有她能给。
“我……”
“哎呀,哪个龟孙把我的鞋踩脏了?”何钰心疼鞋,急急将肩上大把的东西推给明月,“帮我拿一下。”
明月愣神的功夫,便见一道黑影笼罩过来,她慌忙接住。
何钰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一个被子两个枕头,用绳子捆在一起,极重,别说是明月,就连何钰举着都有压力。
春梅连忙上前一步,帮着她家公主一起抬。
何钰也不怕明月接不住,径自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鞋面,方才人多,他挤在里头挑东西,还真没注意谁踩了他一脚,留了个大脚印。
这鞋做工精细,鞋面上有颗珍珠,都给踩成了黑色。
何钰擦了擦珠子,嘴里不断抱怨,“可别让我瞧见了,要是哪天撞我手里,非弄死他不可。”
“好好的鞋子给我踩成这样。”
“眼下离邻城还有三五天的路程,我这鞋还要陪我三五天呢。”
明月咽了咽口水,将要说的话尽数吞进肚子里,听了何钰抱怨了一路,每次她想插话,都被何钰插了回来,又变成了鞋子的问题。
从鞋子说到道德问题,又从道德问题说到做人上,她都快到了地方,何钰还在说,一直说到送她上车。
“天不早了,公主好生歇息。”何钰抱着众多东西,勉强露出个脑袋。
明月无奈点头,“何公子也早些歇息。”
她不想歇息,只想跟何钰一起出去走走,再挑些东西,可惜何钰没有给她那个机会,明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越走越远,很快不见踪影。
她回身打开马车的小门,母妃坐在正中,半隐在黑暗里,脸色难看,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她的行李,有何钰的字画,也有何钰的发带,用过的课本和毛笔。
明月心下一急,连忙冲了过去,将东西护在自己身下,过后才意识到不对,惴惴不安的看着母妃。
柳贵妃脸色越发难看,“京城那么多家公子少爷,你瞧中谁不好,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他?”
她常说何文斐是大狐狸,何钰便是小狐狸,既然经常挂在嘴边,自然是认识的,可惜每次说的时候,明月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当回事。
十几年前,她还是小姑娘时,也曾像明月似的,偷偷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说是惊才绝艳一点也不为过。
而她是女子中出了名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有人都说他俩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也再等,等何文斐娶她,谁料何文斐娶了琴棋书画样样不行的安语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