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庭院的主人被囚禁,但是一切井井有条,并没有要荒废的败象。
像是在时时刻刻准备着,迎回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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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坐在东宫喝茶。
他似乎也只能坐在东宫喝茶。
预想的夹道欢迎和父皇母后怜悯问候没有出现,就连兴庆宫一直疼爱他的祖母,都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全部被换掉的东宫守卫和婢女,被圈禁不能见的太子三师以及重重落锁的东宫大门。
“太子顽劣,至河南道义军府兵混战,折损兵力,特命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以惩。”
那蓝衣内侍匆匆念了这几句,似乎怕太子抓住他打一顿,便急匆匆跑掉了。
太子从宫人手里接过那一纸敕令。
没有赐圣旨,没有昭告,这是留了情分的样子。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唯一给太子留下的贴身随从眼里都快掉出泪来,“必然是陈程反咬了殿下一口。”
陈程看了太子对他去营救的府兵如何布置,应该便能推测出自己已经被怀疑。如此先告上一状,不失为好计策。
不过太子却另有担心。
宣武帝听他的诬告把自己关起来,必然不是为了责罚。而是因为这宫中已经步步凶险,只有锁在东宫,才能好好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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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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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飘飘。
阿史那塞鹏的坐骑名唤饮血,听闻是一匹在狼群中长大的蒙古马。此马高大威武,负着阿史那塞鹏立在军阵正中,猎猎风起之下犹如阎罗在世。
这一处是个敞阔的平地,平地四周分布着低矮的山丘。山丘上没有什么绿色,入眼都是灰褐色的岩石和砂砾。初冬的北地,风裹着沙子打在人脸上,又凉又疼。
不过这些阿史那塞鹏都觉得很寻常。
他觉得不寻常的是,竟然随他一起进攻大弘的北地守军,也都是很寻常的神情。
远远看去,他们的军阵肃整,并没有半分摇晃犹豫的样子。
阿史那塞鹏脸上有些满意。
心里几分忌惮。
虽然跟大弘那个手眼通天将要夺得王位的人达成了协议,将来两国世代邦交永不兵戈相向。但是阿史那心里跟明镜似的,留着大弘的这块肥肉不吃,早晚便会被大弘吃掉。
等到划张掖而治后,大弘正是动荡时刻,必然要引骑兵南下,一举夺过长安城,才是好计策。
而突厥国内,大汗也会因他这等功绩,许诺汗位吧。
阿史那塞鹏眯眼看着南边的军阵,直到看到战马上肃王旗帜下那一抹身影,才收回了目光。
“进攻!”他号令道。
“将军!前面恐有埋伏。”哨探骑马冲进来,迅速回禀。
“口袋形围合之势吗,这谁不知道?”阿史那塞鹏嗤声笑了,“就等他围,七万兵马要围咱们九万,痴心妄想!更何况还有北地五万。这一次咱们要一雪崔尚文把咱们突厥铁骑赶到漠北的耻辱!”
说完排兵布阵,朝前方而来。
“殿下,咱们也跟去吗?”‘肃王殿下’王旗之下,十多将帅靠近请示道。
“不着急。”战马上的‘肃王’揉了揉额头,戏谑地笑了,“先等阿史那塞鹏吃了亏,咱们再去帮忙不迟。”
将领们闻言应了声是,只看阿史那塞鹏往前而去,平地上扬起两人高的沙尘。
“咚!咚!咚!”果然,距突厥军不远,原本看起来只有数千的军阵,突然从东面南面钻出数万人,像拢小鸡一样锤鼓而来。阿史那塞鹏扭头看了看没有靠上来的‘肃王’和北地守兵,心里骂了一声娘。
“杀”他举起战刀,却并没有带骑兵上前,而是示意战车前推,准备装填巨石。
这种攻城车,可以放半丈宽的巨石,扳动机括,巨石便可以飞出几十丈。就算不是攻城,也可以用来砸杀骑兵步兵。这一路往南,这几架车立下了不少战功。酒泉的城墙,便是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砸出了口子。
军士们听从号令,装填了巨石,扳动机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