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员不耐烦,白了她一眼:“跟你说过就不行嘛!”
“可是,我们其中一个新董事是日本人,如果寄护照扫描件来需要好多天,很麻烦……”
“那也没办法!你们可以早点来办嘛!”说罢又白了她一眼。
苏软沨憋着气出了华丽威严的行政大楼。回到公司,主管翻一翻白眼:“还要扫描件?你问清楚了吗?”
苏软沨点点头。
主管憋着一口气,开始给董事监事们打电话:“徐董事您好啊……”声音跟蜜一样甜。
“好的好的,那麻烦您了,我们这边一收到就去办。”
苏软沨舒了一口气。
挂了电话,主管立马恢复了她冰一样冷的面孔:“你再打电话给行政中心,问清楚,还需要什么,别到时候又缺这个少那个的。”
苏软沨应声,忙打电话。政府部门的人总是态度很差,男的电话一接起来吼一声:“喂!”,女的阴阳怪气地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你的声音怎么那么轻啊,我听不到啊,你换个电话再打哦。”说完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留下苏软沨在那里“喂?喂?”,主管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了一声:“再打。”
苏软沨便又极不情愿地打过去,这回对方毫不客气:“你怎么回事啊?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叫你不要打来不要打来,你怎么听不懂啊!”声音大得从听筒里透出来。
苏软沨非常窘迫,只好匆匆忙忙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马上挂了电话。她看到主管在那里摇着头,苏软沨委屈得快要哭了。
中午吃饭,西城看到她默不作声,笑着道:“你不知道我们部门的小元,那家伙今天跟客户一见面,居然问人家,有没有吃的,他好饿!哈哈哈哈……”
苏软沨没说话,低头默默地吃着饭。
西城看了看她,继续道:“还有,那家伙昨天还……”
“西城,”苏软沨打断他,抬起头,问,“我是不是什么都不懂?”
“嗯?”西城愣了一下,随即道,“哪有!”
“可是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干不好……”苏软沨又低下了头。
“怎么了?”西城这才收起笑容,问道,“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上午受委屈了?”
苏软沨不说话。
“新人都是这样的。没事的,会好的。”西城温柔地道,他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但苏软沨立马挣脱了。西城在心里叹了口气。
“起码,她相信我说的话。”苏软沨苦笑。
西城看着她,既心疼又无奈。他缓缓地道:“苏软沨,我可能要出国去了。”
苏软沨抬头看一眼他:“是吗?”
他盯着她,想从她眼里看出一些留恋与不舍,可是,没有。他继续道:“我家里人,希望我能出国读书。”
苏软沨嘿嘿一笑:“你读书?”
“是啊,”西城眯起眼斜看她,“苏软沨,我不许你看不起我!”
苏软沨笑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看到了他的改变,他变得认真了,不再是那个对人对事都吊儿郎当的西城了。认真的男人最美,西城也不例外。但是,苏软沨心里还是跨不过去那道坎,是往事太铭心,亦是与西城相距甚远的出身和他不知人间疾苦的观念,这些,都是爱情和婚姻是否能继续下去的极大阻碍。苏软沨不想再这么累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做好这份工作,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如此,足够。
西城最近很苦恼。他斜靠在公司楼梯道的栏杆上,点燃一支香烟,轻轻地吸一口,再缓缓地吐出,看香烟的雾霭愈升愈高,直至消失不见。他多想自己内心的那份烦恼能像这雾霭一般,随风飘散。但是西城的那份焦躁似乎并未因为尼古丁而有所消散,反而愈演愈烈,那份焦躁就像急待喷涌而出的岩浆,灼伤了自己的一切。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西城快速的吸了几口烟,然后掏出电话,看到来电提示上“妈妈”,西城的焦躁已经演变成绝望。他站定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接起了电话。
“嗯?妈,有什么事?”
“城啊,考虑清楚了吗?妈妈跟你讲,出国的东西都备好了,现在就等你答复了。”西城的妈妈在那边拨弄着指甲,幽幽地说道。她其实是有些担忧的,毕竟孩子在外面经历了这么久,习惯了这边的生活,习惯了这边的朋友,估计舍不得放弃了国内这么闲时的生活,但是家里这么大的企业以后肯定是要他接手的,孩子很聪明,放到国外历练历练是肯定可以有所成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