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瞳不耐烦,她紧着眉:“别问那么多,快点念给我,我有事儿。”
莫母照办,她招呼没打,直接挂断电话。
莫惜瞳向后倒,跌回床垫里,双眼不眨的盯着手里的纸条看,上面单单一串数字,她斟酌着,最后决定打出这通电话。
之后热心帮对方订了机票和酒店。
一趟折腾下来,穿戴好走出酒店已经快晚上。
......
***
阿婆无大碍,是因为受惊过度才会晕倒。
到医院打了针,休息一会儿,已经醒过来。
余男和白振阳不放心,要阿婆留医院里观察两天再回家。
她醒来,回到之前的话题。
警员经过调查,并做了笔录已经离开。需要双方过后去派出所走个程序。
阿婆住的是单间,说话很方便。
游松张硕坐在沙发上。
白振阳鼻青脸肿,刚才趁空儿,让护士帮忙处理过,他坐在陪护床上,抬手碰了碰脸。
他脸被遮住三分之一,卷发乱七八糟绑在绷带里,他疼的直呲牙,张硕看他表情滑稽,‘噗’一声笑出来,笑到一半,意识到气氛严肃,硬生生憋回去,转为一声咳。
张硕悻悻,其他人都没注意他。
余男坐床边儿,喂阿婆喝了几口水。
她嘴唇发白,缓慢说:“男男,把阿婆扶起来。”
余男起身,夹住她胳膊往上提了下,垫个枕头在阿婆背后。
阿婆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张硕神情放松,抖着腿,不时偷瞄几眼余男。
游松目光定在窗外没看任何人。经过几个小时,他已经强迫自己接受。
余男就是蒋津左,是他当年被迫放弃那个孩子。
他一直在找她,找了十七年。
他们意外在大理火车站遇见,开始一段禁.忌又玄妙的旅程。
她令人痴迷,令他上瘾,他们彼此纠缠,接吻、拥抱、疯狂的做.爱。
她让他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甚至动了一辈子的念头。
然而,她突然疏离,说只是身体合拍,只玩玩儿。
可还不够,现实给他更沉重的一击,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令他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游松视线移回来,落在余男身上。
她肩膀瘦削,脖颈细长,仿佛一弯就会断。但背却挺得笔直,透出一股执拗,坚强到倔强。
他心里一痛,不由眯了眯眼。
阿婆是过来人,人老心不老,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心如明镜。
她看一眼白振阳,默默叹气。
阿婆说,“男男被阿阳背回来时,浑身虚弱,衣服被汗浸湿了,人快烧的昏过去。当时乡里卫生所的条件跟不上,治疗很久都没起色,后来我从邻居家借了辆牛车,连夜把她送进镇上的医院里。”
“山路远,牛车慢,加上路不好走,晃晃悠悠赶了一夜的路才到县城,那时候男男烧的很严重,脸红的像苹果,人也软塌塌的没筋头儿,就快支撑不住...”
阿婆顿了顿,张硕问:“后来呢?”
“后来...”阿婆看他一眼:“高烧不退,又耽误治疗,烧成了脑膜炎,人是没什么事儿,只是好了以后,之前的事都忘了。”
游松倏地抬起头,余男坐在床边,始终背对他。
“什么事都记不清,阿爸是谁,阿妈是谁,家住哪里,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都不知道。”
“她当时身上只留一个学校名牌,我们想着去报案,可每次说要送走她...”阿婆拍拍余男的脸:“这小丫头都可怜巴巴看着我,说行行好把她留下。”
阿婆说完,一室寂静。
窗外,强烈阳光将满树绿叶映的明晃晃,劲风吹过,带起几片叶子,卷着尘土,倒处一片萧瑟。
这个长达十七年的故事,阿婆从下午讲到余晖。
游松余男很安静,各自垂眸,像在听别人的事,但心里的惊涛骇浪只自己才知道。
阿婆要休息,几人往外走,她单单叫住游松。
门关上,他坐回原来的沙发上。
阿婆说:“看你反应,和男男关系不一般?”
游松望一眼阿婆,没吱声。
“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她?”
阿婆没听到回答,叹了声;“她的家人一定责怪我,我想也包括你。”
“当时给她洗澡,见小丫头身上新伤旧伤全都有,右脚面还有一片不小的烧伤痕迹,看样子像被大人虐待的。她还吵着要留下,我一时糊涂,办了错事,一意孤行的留下她。早知道她家人这么多年都在找她,当初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