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静静的问:“把我抱上陌生人的车时你就舍得?”
白振阳赶紧说“我不介意,真的,男男,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眼前的人越来越陌生,那些话难以置信。这就是人性的自私,却拼命想用高尚去伪装,它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总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还原它最丑陋的面目。
余男终于明白,构成回忆的只是过去,忆得过去,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她拨开他的手,站起身。
白振阳抓住她手腕,他坐在地上,颓废不堪。
两人无言。
夜雾凝结了眼泪,他冷静下来:“余男,你爱过我吗?”
“还重要吗?”
他喃喃的说“如果是,为什么我一直感受不到?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为报恩?”
十几年前,有人放弃她,有人救了她,要不是白振阳,她是生是死,在街头乞讨或被送去烟花地,谁晓得?
余男想起那人问过她同样的话,可到底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明白。
她不骗他:“爱过。”
“那现在呢?”
“不爱了。”
“心里有人了?”
她不语,转了下手腕,挣开他。
余男走到门口,后面说:“为什么不把恩报到底?”
她顿了下:“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她低声说“我会偿还你。”
“我不用你偿还,只想和你在一起。”
余男往外走。
白振阳自嘲说:“看吧,这根本不是爱。”她顿住,他说“在你心里混淆了它的概念,你或许只是爱上那段相依为命的时光,爱的是过去并不是一个人。”
他说:“真正的爱是即使恨着埋怨着,也无法割舍的感情。”
耳边炸开一道响雷,她心下震撼,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
她从白振阳家出来,远远看到游松,他倚着车门抽烟,低着头,另一只手摆弄打火机,火光四溅,发出‘嚓嚓’的声音。
游松见人走近,眯一只眼去看她的手,空荡荡什么也没拿。
“铁棍呢?”
“丢了。”
游松掐灭烟:“搞出人命了?”他覆上她后颈,那细细的线条,动一动手指就能捏断“说话。”
她抬头:“你气什么?这是我的事。”
他一把把她拎过来,抵在车上,手上用了力,咬着牙“舍不得了?”
“余男,你是不是贱?让人下.药,差点被畜.牲上了,我把你弄出来,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的事?”
“我没让你救我。”
游松半天没说话,满眼凛冽,周遭气温骤然下降,他手移到前面,扼住她喉咙,声音低的像魔鬼,“我掐死你信不信?”
余男始终不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胸前。那只手收紧,她感觉呼吸困难,胸腔憋的难受,余男被迫昂起头,越过他的注视,目光落在那短短的头发上。
可即使不看他,视线里依然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影子。
就像有些事,即使逃避不去想,它仍然存在。
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劫数。
游松揣摩她表情,手上卸了力,捉摸不定的笑一声:“你在害怕?”
因为害怕变成刺猬,蜷缩一团,用浑身的刺攻击加防备,说话才会这种口气。
游松揉了揉她脖颈:“说说,在里面受什么刺激了?”
余男咳了几声:“没有。”
“就这么算了?”
余男说:“我始终欠了他的,没有他,也就没有我。”
“下不了手?我帮你。”他松开她往别墅里走。
余男拉住他,费了点劲儿,顷身搂住他脖颈,踮脚主动吻上去。
游松微滞,她垂眸,卷翘的黑睫近在眼前,用舌轻轻舔吻他的唇角。
游松被她拉的微微弓着腰,他没抱她,站着不回应。
没有互动,余男不亲了,抬头望着他,乌黑的瞳仁映着月亮的样子,像某种可怜的小动物:“不想亲?那算了。”
她放下脚跟,游松却不许。他箍着余男腰臀把她提起来。她双脚离地,被定在车上。
游松变客为主,吞下她的唇。余男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热情,痴缠地接纳他的舌。这种主动,游松印象里,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