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大拇指指腹在唇瓣上轻轻一摩擦,他眼神暗了几分,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给我。”
左鹏压住心里的震惊,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喂喂喂,江大少爷,你干嘛这样啊,只是一个女生而已,你这样颓就没意思了啊,这个社会谁离了谁活不了啊,都活得了,失恋就找兄弟几个陪你嚎两嗓子,第二天就好了,你这装深沉装得这么悲惨给谁看啊,是不是?”
江津没了酒,他点了根烟咬在唇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不生气也不回话,根本不为自己现在的狼狈做任何辩解。
左鹏拿走他嘴里的烟,给他捻了。
江津侧头看他一眼,眼睛通红,内里的悲戚像是泰山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哑着嗓,“所以我不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了吗?所以我不是想要自己好好处理了吗?我没有把私人情感带到过工作中,我不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安排在私人时间里解决了吗?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影响到你们任何人,我没有装悲惨装深沉,所以你不用来劝我,我自己能处理好。”
这哪里能叫处理好,他只是面上像是个人。
他在人前装作正常,但是在人后却慢慢腐烂,像是行走的尸体,把所有的苦痛都咽进肚子里。
他根本就没走出来,而是沉在辛家带来的影响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左鹏想到这里,拍怕江津的肩,“成了,可以了兄弟,你这可怜相成功的引起了兄弟我的同情,我决定请你一个月的夜总会成不成?一个人处理不如让一群妹子帮你处理,保证你快速脱离失恋的痛苦。”
左鹏伸手去架江津的手臂,刚才还情绪平静的江津猛地一下挥手打开他的手臂,吐出尖锐的一个字,“滚。”
左鹏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再这么就没意思的了啊。”
江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关你们他妈屁事。”
他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好几天,胡子拉茬,神情颓废又狼狈。
他神情显凶狠,削瘦的下颚弧线流畅又坚毅,他叼了根烟在嘴里,侧头点燃,毫不留情的开口道:“滚出去。”
左鹏原本不想跟江津说跟辛家有关的任何事,因为在他看来,江津跟辛家目前的情况是死结,与其知道对方走的原因不如不知道,把对方当成负心的垃圾忘掉。
但是,江津的情感是更大的死结。
他无从下手知道辛家离开的原因,他发疯了一样的想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
左鹏看着他刀削般的侧脸,深吸一口气:“你不是查不到辛家为什么走吗?我知道她为什么走,你想知道吗?”
“不想。”
“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她为什么走了?”
完蛋了。
曾经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江津大少爷有了致命的缺点,他有了情绪,有了牵挂,不再是那个他总是嘲笑的像机器人的江津了。
“你太集中查辛家了,你应该查查她的朋友。”左鹏情绪复杂的抿了抿唇,接着说道:“李锦死了,他的□□给你了。”
***
董璐和叶希成的恋爱黄了,结婚更是黄了,可能是叶希成终于意识到要娶一个爱自己的姑娘,也有可能是董璐意识到不能心里装着别人嫁给叶希成。
董璐只是个大专生,她几乎每天都在工厂工作,从早到晚,用机械的劳动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她像往常一样加班到了十一点才离开,跟她一起的阿姨充满热情的给她提人生建议,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去认识些朋友,多谈几场恋爱,不要为了这点加班费拼死拼活。
分开之前,阿姨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你现在是实习生,加班不划算,等你正式工的时候,加班就划算多了。”
她笑了笑谢谢阿姨,但一句也没有入脑子,现在的她既不需要劳心劳力的朋友,也不需要一场绞尽脑汁的恋爱,她就想这么活着,什么都不想的。
她踩着一闪一闪的路灯节拍抄近路回家。
她在工厂附近的村落里租了一个小房子,单人间。
下了班,她只需要走十分钟的小巷子,然后在大榕树附近的朝右拐再走两分钟就能到家。
大榕树有大概十人合抱的粗壮,在树下有石凳石桌,如果下班得早的话能在树下看见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婶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