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种期盼,他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非常激动。当两个人彻底坦诚相对时候,当他的手掌拂过那柔弱如江南女子的身躯时候,元烈满心的期盼如同被戳破的气泡。
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取代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他是如此思念那因为常年习武而紧致的肌肤,他是如此思念那羞涩又火热的少女!
那种缺失的烦躁又漫上了心头,几乎让他提不起兴致做到最后了。
“我是中了毒了!”元烈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晶亮的光,他背对着莫筝的柔情,将拳头死死地攥紧。
他确实是中了毒,他中了岳绮云的毒!
在那个初夏的夜晚,他像是尝过了这世上最难忘的美味,过后对于任何食物都失去了品尝的兴致。经过了那样旖旎的新婚之夜,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事,他有了不一样的体会。只是这样的体会,他在其他任何女子身上再未尝到过。
“烈哥哥?”莫筝敏锐地感受到元烈的冷漠,心头慌乱,遂又将自己柔软的身体主动地贴上了那健硕的脊背。
“睡吧!”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漫过来,莫筝感到自己的心如坠冰窟。
“烈哥哥可是对筝儿不满?”莫筝把脸颊贴在那坚硬的脊背上,一颗颗泪水侵染上那古铜色的肌肤。
后背上湿滑的感觉让元烈更加地烦躁,无声地深呼吸,将那股烦闷生生压制在心底。
转过身,借着天窗里撒下的月光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娇柔脸庞,元烈叹息一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本汗刚刚回来,王庭中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处理。若不是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本汗现在应该还在同首领们议事。现下已经太晚了,还是早些歇下,嗯?”
莫筝拉过元烈的手臂将一头秀发披散其上,侧躺在他的臂弯间乖顺地点点头,给了元烈一个乖乖的笑容。
“嗯,筝儿听话。”说完,她闭上了满含着轻仇的如烟水眸,嘴角翘起,仿佛进入了梦乡。
很久之后,元烈终于听到了莫筝均匀沉重的呼吸声,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缓缓地坐起身来。
穿上了精细棉布制成的中衣,又披上了保暖的裘皮氅衣,他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这个装饰得小巧华丽的毡房。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汗王很倒霉
>> 刚一出门,夜晚寒冷的风就吹乱了他一头墨色的长发,鹿皮长靴踩着一地的寒霜,漫无目的在月夜下缓缓而行。
仰头看着天边的一轮圆月,元烈终是将胸腔的一口闷气给呼了出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湛蓝如晴空的眸子中盛满了困惑,元烈极目远眺,目力所及之处尽是荒凉。
不是一直在盼望着将莫筝名正言顺地娶进他的王庭吗?可是为何,当他心心念念的事情到了近前,他却是感觉如此的索然和不安?
想着心事,脚步却是自有主张地走向了汗王王帐。
透过一室的黑暗,当元烈依稀看到了王帐中熟悉的景物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个女人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月华同样是透过帐顶的天窗撒进来,同样的月光下,那股令人窒息的烦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想念。
手指划过曾经映照着她倾世红颜的铜镜,划过她曾经坐在那里跟自己谈条件的长椅,甚至划过那挂过她衣衫的红木衣架。
直到此时,元烈才承认,自己是在思念那个性如烈火的女子。
虽然她从未给过自己一个笑脸,甚至几度对自己举刀相向,更甚至每当那双漂亮得夺人心魄的丹凤眼落到自己身上,不是如严寒般冰冷就是如刀剑般锐利。
可是,他就是这样思念着她——在自己迎娶新妇进门的夜晚,他却在思念那个把自己恨如骨髓的女子。
“嗤——!”黑暗中,元烈自嘲地轻笑出声。他一定是中毒了,中了岳绮云的毒,那种毒的名字就是爱情。
“多么可笑啊元烈!”坐在没有人气的拔步床上,借着月光看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你自认为是草原上的雄鹰,可是却把翅膀交到了一个女人手里!”
月光静谧地照在毡房里,空气中还残留着欢爱的味道。
莫筝侧身躺在床上好梦正酣,这一天她过得实在是辛苦。先是被一匹野马驮着颠簸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又被抛进了冰水中,连吓带冻。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又急慌慌地将自己交付给了一直心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