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是勾结烈焰王庭中的内鬼,将我留给族人的粮食高价买走;然后又冒充克伦人,重伤了左贤王,抢了我送回来救命的粮草;最后,在本汗将乌赤**队逼到了松辽江后,却又悄悄地调集军队,试图让本汗处于腹背受敌的险境中!这一切的事情,难道都是别人栽赃嫁祸吗?”
“烈哥哥!”莫筝膝行着爬到了元烈的脚边,一把搂住了他的双腿,仰着头哭诉:“父汗和王兄的所作所为,筝儿真的是一无所知啊!筝儿如此爱你,爱到了连战场都敢上!试问哪个女人不怕血腥,可是因为那血腥的战场上有你,筝儿什么都不怕,筝儿只想着和你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啊!筝儿对你的一片真心天日可表,如何能够陷害烈哥哥?”
“你......”也许是最后这一句告白感动了元烈,他声音的声音轻柔的些许。“你起来吧!”
“不,烈哥哥若是还不信任筝儿,筝儿宁愿一死!”莫筝状似激动地说道,可是身体却是于不经意间偷偷地倾斜到了元烈的大腿上,将那衣衫单薄的身子紧紧地贴上了他的。
“人都死了,还能证明什么?”元烈轻嗤了一声,颇感无奈地将莫筝从地上拉了起来,指着床上的外衣说道:“天气寒冷,你穿些衣服吧!”
“你还是在意筝儿的,对吗?”听着元烈松动的话语,莫筝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她并没有急着去穿衣服,反而颤抖着身体,满眼含泪地看着元烈问道。
“哎——!”元烈又是一声长叹,随即站起身来,拉着莫筝的手走到了床边,亲手将衣服披到了她的肩头,苦笑了一下,无声地走了出去。
“嘘——!”直到元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莫筝才长舒了一口气,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她终于过了这难熬的一关!
“公主,大汗怎么说?”阿木尔见元烈满身落寞地走远,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毡房。
“阿木尔,帮我更衣。”莫筝看着阿木尔那张痴肥的脸,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是!”阿木尔被莫筝盯得有些发毛,遂不再打探什么,快手快脚地帮着她穿上了衣服。
直到一切收拾利索,阿木尔出去后,莫筝才缓缓低头,看着手指上那枚硕大的红珊瑚宝石戒指。
这珊瑚戒面是可以旋开的,宝石的内里中空,却是藏着剧毒的鹤顶红。
雪白的手指摩挲着牛血红的珊瑚,莫筝在心底思量着。
若是立刻就处死阿木尔,反倒显得她心虚,而且心思歹毒,若是留着她在身边,却又是时刻提醒着元烈,自己的母族曾经对烈焰族做过什么......
莫筝呆呆地对着珊瑚戒指发楞,饶是她自诩聪慧,也解不开现在的难题。
呆滞的目光从珊瑚戒指上游离开来,又落在了脚边那方刺目的白色长绫上,心头忽地一痛!
自己苦心经营了近一年的端庄贤淑的形象,就这么被生生地被一方白绫给彻底毁掉了!
曾经,她是用怎样高高在上的面孔对着岳绮云。曾经,她是多么庆幸岳绮云在新婚之夜受到的羞辱。
可是,岳绮云所遭受的一切,就这样在她自己身上重新上演。而自己却是不同的,她仅仅是元烈的侧妃,她没有岳绮云那样倔强骄傲的灵魂,她只好卑微地匍匐于地,用最没有尊严的方式乞求着元烈的谅解和包容。
“落红,落红!”莫筝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低声咒骂道:“为什么,为什么女人就必须要有落红才能证明清白?为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凭什么”这个曾经让岳绮云恨得牙痒痒的问题此时却落到了莫筝的头上。压弯了她的脊梁,甚至于碾碎了她的灵魂。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然法则
>> 然而可悲的是,她既没有古代岳绮云的烈性,更没有现代齐云的豁达,莫筝感到自己好像陷进了冰冷的泥沼,越是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越是显得自己心虚。但若是她什么也不说,就更加坐实了她的不贞。
此时的她是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
她唯一和岳绮云当日状况不同的是,在她的门口没有碎嘴的女人落井下石,一如当初的自己那样。
岳绮云打着哈欠坐了起来,在剑兰和罗兰的服侍下穿上了宽大而保暖的棉袍,又在那棉袍外面罩上了厚厚的羊皮夹袍。
她现在的脚已经有些发肿,有经验的烈焰族妇人早早地送来了燕北草原御寒的羊毛毡靴,里面还垫了厚厚的羊绒。肿胀的脚套上了毡靴,既保暖又舒适,走在冰面上还防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