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太痛苦,陆凯之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这是什么事儿?怎么就、怎么就突然这样了?陆凯之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让自己平静一点。
陆凯之一脸痛苦,连文国却觉得自己才是更痛苦的人。
连文国气得头上冒青烟,却又无处排解怒气。最后满腔恨意化作暴力的源头,冲过去一拳打在陆凯之脸上。
“你个小兔崽子!老兔崽子生出来的小兔崽子!你找打是不是?”连文国气得挥着拳头上去,金边眼镜下一双眼里满是凶狠,像是恨不得吃了陆凯之的肉。
陆凯之猝不及防,一开始挨了好几下,嘴角溢出血水。但是他体格随陆勇,是个大个子,力气大。待得陆凯之回过神来就瞬间扭转了局面,拿捏住连文国气势汹汹的拳头和手臂,让对方只能连手带脚地胡乱回手。
床上,陆勇好不容易坐起身,看见两人大打出手,急得连着咳嗽几声,大喘着气。
一缓过气,陆勇就急切地喊:“不要打了!你们、你们都不要打了!”
顶着一头绿包,陆勇的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随时会倒下去一样。但是他还没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儿子就打做了一团,好似生死大敌。
陆勇腿上没力,趴着去捶床,急得头上冒汗。
“你们是两兄弟啊!是兄弟,别打了!”老人的声音哑哑的,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陆凯之听着老父亲的话,红着脸咬牙一个翻身,把连文国压倒在地上,死死地摁住对方。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是兄弟,不打架啊。”陆勇看着小儿子按住了大儿子,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好歹两人没打了,还能说说理,劝上一劝。
但陆勇的话停在连文国耳朵里,就如同是火上添油一般。他黑着脸,冲陆勇的方向呸一口。好好一个大学老师,口水都吐了出去,当真是气得什么体面都不顾了。
连文国破口大骂:“谁他妈和你们老兔崽子小兔崽子有关系!我姓连,你们姓陆!”
这话一激,陆勇眼底的激动之色霎时淡了不少,像是被抽去了生机的树,显得没精打采。
陆凯之气红了眼,拳头砸在了连文国身上:“连文国!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谁也不欠你的!”
连文国被打得脸都痛歪了,梗着脖子就是不服气。他看向一边仿若没事人一样的小女孩,心知这是个厉害人物,不过这人虽是陆凯之请来的,但未必不讲理。连文国看着赵雪槐试探道:“这位大师,还是你明事理!不像这些兔崽子,明明做了不厚道的事,还觉得自己特别在理!”
陆凯之心里不解的就是他父亲做了什么不厚道的事,让连文国竟是下了这种手。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连文国问道:“那你说,爸爸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把他变成这样!”
陆凯之心里,连文国就是他亲哥哥。虽然两个人不是同一个父亲,但是从小他就喊哥,稍大一点知道连文国对他没好感的原因,也热脸贴着冷脸,理解他哥哥也不容易。他自问,作为一个弟弟,没有哪里对不起连文国的地方。就算是亲兄弟,都未必能做到他这样!
连文国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吐出一口血水。原本穿在连文国身上的整齐西装已成了被腌制的萝卜菜叶,连眼睛都是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连文国扶好眼镜腿,透过镜片眼神冷冷地盯着床上的陆勇。
“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说。”
“当时你个小兔崽子还没出生呢。”连文国说到第一句话,神色复杂地扫了一眼陆凯之。事情发生的时候,陆凯之还没出生,和他无关,但谁让陆凯之是陆勇的儿子。
连文国想到这里,坚定地说了下去:“当年我爸爸因为省吃俭用太苛刻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病症,他那么痛苦地躺在床上。可是自称是老实人的老兔崽子你干了什么?你原本是我家的邻居,我爸爸在世时你和他称兄道弟,可也就是你!趁着我爸爸重病的时候勾搭了我妈赵秀英。没等我爸一口气咽下去,你们就做出了肮脏事!不要脸至极!”
连文国眼睛里带着血丝,赫然一副气怒至极的模样。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爸爸没被病痛折磨死,反倒是被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生生气死了!他尸骨未寒的时候,你们就披红带褂,喜滋滋地入洞房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地底下那个人看着你们呢!你们躺在一块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背后发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