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王后,那是多少公主都向往的,那里四季如春,风景秀丽,风俗习惯也与荣国差不多,且太平安定,南国的王,年纪不大,传说是曾经的第一公子,后来娶了妃子,便下了榜。这南国王除了男子喜爱美色的通病,几乎样样完美。现在便宜了七公主宁欣,公主们无不暗中冷笑,这父皇的心果然偏得紧,被和亲公主的母妃们则是无奈又憋气。
九公主拿着诏书,闭目躺在秋千上,秋千一晃一晃的让她有些头晕眼花,长长的头发披散,发梢一截拖在地上,如同一把扫帚,把地上的落叶拂了一个干净。
文珠走过去,轻轻挽起她的头发,气到:“公主,这头发昨儿才洗的,这又弄脏了。”
九公主声音有些低沉:“不过是弄到了一些灰尘,文珠就要和我置气,以后去了那漠北,只怕到处都是灰尘。”宫人们说那漠北就是一大片荒漠!还有四公主该怎么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有想到那晋国的太子当真敢求娶!嫁给那断袖,只怕送亲的队伍才一出皇城,四公主的命将不保。
文珠知道她因这和亲的事情,心情不佳,没有再说头发的事情,声音柔了几分劝道:“公主,奴婢那些天也瞧了那漠北的皇子,他虽然长得粗狂,可为人大气,不爱计较,又是漠北的大皇子,想来以后还是能疼爱您。”
“哈……”九公主轻笑,脑中浮现出那个满脸胡子、虎背熊腰的男人。
她自小便会察言观色,宴会上大部分人的神态,她都有好好的观察。
那男人在宴会上,当众求娶三公主,听见了众人的话,一张脸憋得通红,明明就是很生气的样子,却佯装大度;
在马场上,当众推销他们国家的马匹,因着一点点微小的利益便喜不自胜……
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四皇姐的身上,却三番两次地对着三公主示好!
那样的人会是她的良人?哼,她宁九就算再不值钱也不是几匹马就能换了她去,也不是该那样的人能匹配的!
文珠不再作声,叹息一声:女子姻缘哪里由得了自己,不喜欢又能怎么样。
九公主现在根本没有担心以后、担心自己,她在思考,该如何扭转父皇把四公主嫁给晋国的决定,特别是现在,那诏书已经当着众国面前宣读了的……
可她想了一上午都没有想到有什么好办法。
九公主气得把手中的诏书扔了出去,文珠吓得心肝一颤,扑过去捡起来:“我的公主呀,这东西要好生收着,您心中不爽快,何苦拿这撒气。”
九公主瞧着文珠巴巴地去地上捡那东西,气得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心中开始合计:要不让四公主装病,上一辈也有公主装病,可到了出嫁的日子,直接把公主装扮一番送过去,根本不管在路上是死是活……
九公主摇摇头:不行不行!
她眼珠在眼皮下一转:要不学新安长公主,抵死不嫁?
刚一想完便否了:新安长公主先有太后撑腰,且又是先皇的爱女,自己本身也是才智出众,荣宫自然允许这个特例……
要不她们去求父皇,把那姬余是断袖的事情告诉父皇,父皇疼爱明月定然会从长计议!
九公主想到这“嚯”地睁开双眸,便瞧见了一张绝色的容颜,他轻轻倚靠在树边,桃花眼中满是浓浓的雾气,唇角噙着浅笑,正低头俯视着自己。
一身的风淡云轻,又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果然是美到极致的人,随便往哪里一站一坐都是风景。
“黑丫头,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九公主一怔,呆呆地望着他,他眼里的雾气严严实实地罩在她身上,有些沉有些闷。
刚才的烦恼和想要问他为何杀晋太子的话,早已经抛在九霄云外:他什么时候来的?
好半晌回神,想要站起来,双脚在空中一阵乱踢,一个不稳,从秋千上滚落在地,狼狈万分。
她可没有忘记这是他的秋千,他最不喜欢有人动他的东西:“我、我、我……”乱了片刻,才道,“本公主想什么不用告诉你!”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觉得说话也不利索了,真是有些丢脸。
说完爬起来,离海棠树和秋千远了几步。
宫映雪一飞,学着刚才九公主那样,优哉游哉地躺在上面,脑袋枕在右手上,斜睨着九公主,淡漠地开口询问道:“我以为你会有求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