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珠笑道:“公主还有两年便及笄了,可不就是大姑娘了嘛。”
九公主嘟嘴不满地望着文珠道:“你也笑我。”她转头看着秋叶,问道,“你离开的那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呢?”
秋叶突然低垂着头,额头的刘海被风掀了一下,九公主瞧见了如白玉般额头上留着一条难看的疤痕。
“这——”
“这便是宁欣伤的……”秋叶低声道,紧紧地捏着双手,眼中露出恨意,把那宁欣如何伤的她一五一十地说了。
三人难免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哭了一阵后,三人都有些疲累,想着这是守岁,怎么能这般掉泪伤感,心中只觉得不好,便止了哭泣,开始寻思怎么守岁。
秋叶笑道:“打马吊吧,奴婢屋中有。”说着走院中,吩咐一个小丫头前去拿东西。
自从四公主不见后,九公主已经有许久没玩过,听见玩这个眼睛一亮:“还是秋叶了解我。”
“当然,公主的心思,奴婢怎么会不知道。”
九公主捏捏她的手,激动莫名,过了一会又有些忧伤:这宫映雪不会如上次打叶子戏一样吧,直把她打得落花流水。
文珠笑道:“瞧把公主给高兴得。”
九公主望着屋中烧得旺旺的炭火,扁扁嘴:“节日难得玩几局,文珠可莫要说我。”
一阵“哔哔啵啵”的响声传来,原来是外面的人在放爆竹,过了一阵宫映雪掀开帘子,走进来,弯腰俯视着九公主道:“可要出去放爆竹?”
九公主刚想起来,便瞧见了自己身上的太监衣服,埋怨道:“都是你让我们穿这个衣服,现在还怎么出去玩,不是徒惹麻烦吗?”
宫映雪缓缓一笑,不置可否,蹲下身来,直视着眼前人的眼睛道:“大过年的,你们在哭什么,眼睛哭得红红的像只兔子似的。”说着伸头去擦拭她眼角挂着的泪水。
“秋叶姐姐——”一小丫头的叫唤声传来。
宫映雪收回手,站起身。
秋叶忙出去把马吊提了进来,放在四方桌上,麻将是竹块做的,光亮细滑。
九公主捏了一块,仰起头:“你会不会玩?”
“不会。”
九公主一喜:“敢不敢玩?”
“有何不敢!彩头是什么?”
文珠首先申明:“奴婢可没有银子。”
秋叶倒了几碗屠苏酒,想了想,又去里间拿出了葡萄酒,又端了几盘子瓜果,建议道:“不如换成酒?输了的喝酒,这葡萄酒是奴婢酿的,一直给公主留着,正好让公主尝尝。”
葡萄酒色泽红润,让人垂涎欲滴,几人无异议,开始坐着玩起来。
可能九公主真的有些背吧,连输了几把,有些无语:“不是吧,秋叶牌技见长还是本公主运气真的很差!”
“现在奴婢无事可做,每天竟是玩这个了,公主课业繁忙,如何能比得了奴婢的牌技。”
九公主啧啧称叹:“了不起,倒是炫耀自己的清闲来了。”
又打了一阵,还是以九公主输为主,文珠有意放水,她都胡不了。
几杯酒全下了九公主的肚子,果然是为她准备的!
一会儿后,九公主眼睛有些花,头有些晕,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打出去了什么,便向地上一头栽下去。
宫映雪眼明手快地伸手拦住,抱着她入怀,这还是第一次这般抱着她,只觉得她瘦小。
秋叶连忙站起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活泼劲,自责道:“这不醉人的呀,公主怎么?”她望向桌,上面确实只有五六杯。
“公主在宴会上还吃了些酒。”文珠解释,瞧见宫映雪如此亲昵地抱着她们公主,她忙起身,想上前接过,宫映雪淡淡地斜了她一眼,这一眼,寒气渗人,如护食的狼。
文珠骇了一跳,讪讪地收回手。
宫映雪抱着这小丫头走出这温暖的房间,向自己的书房走去,他记得书房中有一方小榻,可供疲惫之时休息。
一路上下着密密麻麻的白雪,宫映雪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她一头青丝突然散落,随着宫映雪的动作,如瀑布倾泻摇摆。
宫映雪听着踩在厚厚雪上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心头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