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哼了哼声:算你识趣……
……
节后第一天,百官上朝,许久不来的宁国公汤月龙也执板前来,在朝堂上奏请荣帝立三岁的嫡皇子宁衡为太子,朝堂上的武将除了新调来的孙炳南几乎都跪下奏请。
家国大事的时候,这些人不见得出来,现在不过是立太子一事,这些人就站了出来,荣帝心下不愉,以皇子太小为由,暂时揭过。
哪知翌日,宁国公再次奏请,荣帝一脸阴郁,他不是不立这个嫡皇子,都是他的种,他也只有两个皇子,他忧虑的是小皇子倒底太小,且母族汤家又太强。到时来一个后宫干政,外戚专权,他岂不是葬送了老祖宗打下来的江山?
汤家不倒,他如何放心册立小皇子为太子,简直是可笑。
宁国公不依不饶,似是因为汤寰去世的事情在跟荣帝作对。
朝堂上百官再次不欢而散。
上元十九年,朝堂上的形式越发艰难,后宫也备受影响,这个当口,皇后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老实了许多,暗地里只派心腹之人天天往宁国公府问询消息。
又过了半月,皇城内外积雪融化,四处都是一片春的景象,大公主诞下一名皇孙的消息从西域传来,皇城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当时大公主出嫁,荣帝此大赦天下,他们无不得到里面的种种好处。
听见这消息纷纷觉得上天有眼,让大公主得此爱子。
皇城中有百姓听到了宫中的风声,开始四处传扬皇后仁德良善,生下一女一子均是福厚之人,荣国还没有太子,为什么陛下还不册立嫡皇子为太子?
消息四处传扬,荣帝也听得了一些,现在百姓都敢妄议他的家事,他这个帝王当得可还有威严?这一切都是汤家人做的,真是该死!
荣帝顿时怒气攻心,一时晕了过去。
因着身体的缘故,一连好几天不曾上朝,朝堂上人心不稳,百官纷纷拥护汤月龙,以汤月龙为代表的党派开始拉拢秦丞相、宋文凯等朝臣,挤兑王振飞为代表的王氏文臣,打击吕氏、孙炳南、王锦鸣等被荣帝才扶持上来的武将,朝堂上一时乌烟瘴气。
……
二月二龙抬头,民间有言:“皇娘送饭,御驾亲耕”。
每到这一天宫中都要举行盛大仪式,皇帝会带领文武百官祭祀先农和亲耕皇家的“一亩三分地”。
这一天艳阳高照,城中迎春花遍地开放,荣帝带领一大队人员出发了。
这一天还是一个特别的日子,那便是九公主的生辰,她年十四,已接近成人的身高,丰肌秀骨,脸颊白皙,时而清纯,时而娇艳。
这个年纪,一嗔一笑,皆是风情,令人白看不厌。
文珠从头一天就开始准备,爆了玉米花,炒了香豆子,还炸了油糕,扯了龙须面等……
九公主一早起来,便被文珠拉起来换了一身新衣裳。
文珠让她站在海棠树下,自己则站在她的身后,为她修剪头发。
一头青丝披散,如瀑布倾泻,文珠叹道:“殿下又长了一岁,以后可就是大姑娘了,这剪一剪,福星高照,鸿运当头……”
说着,拿起剪刀轻轻地把发尾的一截剪掉。
九公主侧目望了眼地上掉落的头发,生怕她给自己剪多了。
“公主您别动,等会不整齐可别怨奴婢……”文珠笑道,拿起剪刀又剪了一下。
细碎的头发掉落在草地上。
九公主正在思量,晃眼瞧见一抹修长的白色飘然身影倚靠在院门处。
九公主登时一激灵,望了过去。
那人正是宫映雪。
宫映雪直直地走近两人,夺过文珠手中的剪刀,蹲在她身侧,用心剪起来。
文珠被人抢了工作,微微不快,也只敢在心头想一想,不敢表露出来,她转身去屋中拿好吃的摆出来。
九公主有些紧张,还有些小甜蜜,又不敢回头望,只好再次嘱咐:“可别剪多了,只剪指甲盖那么长就可以了。”头发可是她的心头宝,可别手抖给她剪差了!
“可真是啰嗦啊……给文珠说了还不够,还要给我说吗?”且他的手艺这人还不放心?
她发质很好,如绸缎一般,自己的跟她的在一起竟没有多大的分别,宫映雪不知道怎么想的,神使鬼差地牵起一缕长发,“咔嚓”一下剪了下来,再悄无声息地收拢进自己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