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阳城那边的人见着玉佩,没有摸清楚九公主的身份,也不可能亲自跟王振飞来打探,高达还没有那个资格。
他送出的暗卫,自然也没有禀报,毕竟暗卫这一行,送出去的,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不是那些送出去暗卫的主子了,他们何必再跟他禀报目前主子的一切,这不是自毁前途?虽然他们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九公主凝视着眼前的老者,她有些把不准这些人的心思,可若是不信任他们,她又能怎么办,只有赌一赌。
看在宁辞的份上,她暂且相信这人。
九公主和善地笑道:“尚书令大人客气了,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王尚书领着九公主往待客厅走去。
九公主突然住了脚,伸手掩了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本公主能否在王大人府上用餐借宿?”话毕,澄澈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王振飞没有想到她突然这么说,有些错愕,赶紧应声:“当然,当然……是本官的疏忽,能招待公主是我们府上的荣幸。”她这是从宫中出来的吗?感情跑到他府上来做客!
他向后递了一个眼色,后面跟来的管家忙让人安排她的晚膳。
九公主跟着身后的一个下人去了。
吃饱喝足,九公主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
王尚书府中没有女眷,自然没有准备女子的衣服,现在这么晚了,他虽是尚书也不好让人重新去外面采买或者让府中的绣娘做新的。
让她堂堂一国公主在他的尚书令府穿婢女的衣服似乎又不妥。
王尚书思索了会,对着一丫鬟道:“你去把以前小姐屋中的新衣裳给殿下送过去吧。”放着也是放着,反倒蒙尘。
“是。”丫鬟应声下去准备。
小姐的衣服?那些衣服尘封了十来年,没曾想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刻。
在尚书府,好吃好睡了几天,九公主估摸着宫映雪的人已经离开了。
她就不信这尚书府还有他的人,这种上百年的世家,内部有多难进来,她有所耳闻,就算内部安插探子,没有个十年八年怎么可能。
再说,王府防卫极严。
九公主坐在廊下,点燃着手上的烟花,她仰着脸,望着一支支升上天空的烟花,有些出神:不知道鹰空他们在哪里,本想出去之前鹰空交代的地方看看的,又怕外面的探子。
她现在需要赶快联络上他们。
鹰空不会放她一个人在外面,所以她被秦陌带走的时候,他定然也猜到了,肯定会跟来。
后面若是知道自己失踪,也会排查出南国又入荣国的马车,现在南边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传过来。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鹰空有没有发现她现在皇城。
这边下人把九公主的动态禀报给王尚书,王尚书听罢,急冲冲的赶来。
这是他的府邸,装一个公主没有问题,若是这个公主不知好歹,惹事生非,就不能容忍了。
王尚书远远地便瞧见了那烟花,那不是他们王府给暗卫传递消息的烟花吗?每种颜色每种花型都代表不同的含义。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用,毕竟烟花被外面的人瞧见,还是会引起有心人的猜测。
她手上有王府的暗卫?!
王尚书更加确信宁辞有事交代她,只是这人这几天一直呆在这,如同深闺的小姐,又让他看不透。
王振飞快步走近,瞧见红色的廊下坐着一个女子,穿着花纹繁杂的月白色衣裳,裙摆在她的脚下层层铺开,如同盛开的莲花,高洁清雅。
衣服虽然不是现在皇城中流行的花样,但依旧华贵好看。
上面还绣着点点的红梅,红梅——
王振飞呆若木鸡,一阵泪眼婆娑后,疾步上前:这是他的女儿啊!
女儿回来了!
九公主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望着来人,王振飞伫立在灯火下,眼光迷离,神情悲切。
她站起来笑道:“王大人来得正好。”
王尚书瞬间回神:这不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早已经没了,偌大的王家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有些微哽:“……殿下有何吩咐?”
九公主不想再等南边或者东边的消息,她现在只想趁热打铁,先回去了再说,之前宁辞让她回去,她一直没有回去,已经耽搁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