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严冰的脾气急躁,一听见余晓晴这个话就炸毛了:“我们不能见风就是雨吧?你们没有发现我们现在简直是被犯罪分子牵着鼻子走么?或许这只不过是他们故意误导我们的呢?”
苏嘉珞在旁边站着余晓晴和严冰一人一句,争论个没完,而纪连的眸子闪动,一直没说话。
“你没事吧?”苏嘉珞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副表情,担心又夹杂着失望,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没事,我去抽根烟。”纪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朝着走廊前面迈去。
“你以为我想这么以为啊?”余晓晴说话都带着哭腔:“你听见潘队刚刚下的任务是把嫌疑人刘铮控制起来吗?如果没有证据,你觉得潘队会说这种话吗?”
严冰刚刚接到了潘越的电话,可能是因为有刘夫人在旁边,具体的情况他并没有说清楚,只是说让他将犯罪嫌疑人刘铮控制起来,但是要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严冰气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蹲在墙根没说话。
李明兰盯着手机,等着潘越带着刘夫人赶过来。
苏嘉珞看了看走廊尽头的纪连,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不言不语地站着,这一层都是重症病房,安静的不像话,纪连都能够听得见她呼吸的节奏,不用转头都认得出她的脚步声。
烟味飘到身后,苏嘉珞感觉有点呛,但是强忍着没有作声,她只想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陪着他一起。
“你在这儿干嘛?”纪连转过身来,他看不出来悲伤,淡淡的眼神就像风中飘荡的袅袅烟香。
苏嘉珞把手伸到他面前,望了他一会儿:“把手给我。”
纪连的那只手放在身后,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两下。
苏嘉珞径直把他的手臂给扯出来,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十指相扣,纪连不知道她在干嘛,但是她小小的手软的像一个面团,触感不错:“你……干嘛?”
烟灰掉到他鞋子上他都没注意,看着苏嘉珞神神叨叨地盯着他的手掌看了半天。
“他们都说十指连心,这样捏着的话,你的难过会不会分一点给我?”她问的时候很认真,所以让人也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荒唐的地方。
纪连匆忙地收回手,转身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按灭了烟头:“谁说我难过了?你整天都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嘉珞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好像觉得这方法也没什么用,于是讪讪地收了回去。
不是难过,只不过是信任崩塌的一瞬间有一种巨大的幻灭感,还有一种被背叛的失望,纪连平时看起来嬉皮笑脸,很少能够有人注意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动。
潘越带着刘夫人来的时候,他们几个都默不作声。
刘夫人穿着蓝色的隔离服隔着一面玻璃在里面守着,潘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谨防她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过了将近四五个小时,刘铮总算是醒了。
他好像突然苍老了十岁,第一眼看见自己的老婆竟然是一脸惊恐的表情,随即又缓缓闭上眼睛。
刘夫人看着他醒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她没有跟他说半句话就从重症病房里走了出来:“他醒了。”
医生过来检查了基本信息之后,他就被推了出来,严冰他们已经回局里了,纪连一直没走,苏嘉珞就陪着他坐在走廊里。
人一从病房里推出来,纪连就上去抓住了他的衣领子,那个稍显颓废的老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别装死,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为了钱么?”
从他们家的地下车库里查到了接近两千万的巨款,都是现金,整整齐齐地放在车库的四个角落里,分毫未动。
刘局长缓缓睁开眼睛,冲着他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纪连很想给他一拳,代替所有凌海区辛辛苦苦查案的警察们,代替所有那些无辜受害的受害者,代替自己当初对他的信任。
刘夫人站在一边,她一定是知道的,这一切,她都知道!
“先生,请您不要激动!病人现在还很虚弱!”旁边护士试图拉开他,纪连愤愤地松开了手。
刘铮被推进了另外一个普通病房,刘夫人快要跟进去的时候被纪连给叫住了,她把身上的淡紫色披肩往身上拢了拢:“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