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了心里美,面上也羞呀。
果不然,才出去院里见着景深她就羞起来,尤其是景深还直直瞧着她看。
“你瞧什么?”
“自然是瞧好看姑娘。”
话一落,芝婆婆先笑起来,这个景深,哪儿有嘴这般甜的小子,只是这样说,可不是惹小姑娘害羞么?
夏意果真脸颊红了红,又听芝婆婆笑,朝景深嘟嘟囔囔几句,分明早前还说她脸蛋儿肥,现在又拿这话打趣她。
后才跑去小厨里给先生看,又得了几句夸赞才出来。
同别的姑娘一样,她及笄也是来了几个年岁相仿的姑娘,其中小满和二月与她最要好的,二人将她从头到脚都夸了遍,送了她些小东西后几人就荡起秋千来,先生送些果食糕点在桌上就由他们去。
景深则同阿宝、阿溟以及林、易两家的幺子在石榴树下投壶,不过用来投壶的壶是景深的简易笔筒罢了。阿宝投不过几人,泄气胡乱投了一通,结果惹怒了树上正在同榴花谈心的蜜蜂,在他手背叮了下,呜哇一声哭了,芝婆婆忙拿土法子治他伤口去,反观秋千边上的姑娘们还在笑话他。
午间竟分出两桌吃饭来,当然,另分出来的桌就是那几个小子们,景深对此万分不满,他好歹也住在家里这许久,怎还要和这些臭小子们坐一处?
可后来一想,他这也算是主人家招待来客,于是又来了精神,替几个小家伙张罗起饭菜,还替手上有伤的阿宝夹了菜。
他的座位正对着夏先生,先生越过大桌上几人看见他这热情举动,眼皮微抽了抽。
这个景深,从早间起就不对劲,人长了一岁,却越发傻了……
越若日暮众人去后景深才笑着将夏意招去树下,夏意端着笑蹦哒过去,直觉知晓是景深有东西要给她,以故揣着期待。
景深命她面朝院门坐才掉头去他屋里抱花儿,夏意面上极为乖巧,点点头他就去了,然后慢慢扭头看。
哪知景深走了两步忽一转头,恰巧撞见她偷看,失信的人忙转回去,脑袋埋在桌上:“我不看就是,真的。”
“我教你抬头你再抬。”
“好。”
景深笑笑,阔步回屋里抱了花盆出来,她果然还守信埋着头。
夏意听见他脚步声后脑袋动了动,但因景深没开口便姑且按捺住了想抬头的心思,只听什么东西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听是个重物。
“好,你抬头。”
一盆不成气候的花草。
满怀期待抬起头的夏意冲花盆眨巴几下眼,还是没能把它眨巴出花儿来。
越过花叶看看景深,他在花后笑得正开心,就好像他是这盆花草开出的花。
她也笑起来:“这是什么花,从哪儿来的?”
“你仔细瞧瞧这像什么花儿?”
夏意再上下看看花叶形状,细回想下,不确信地问:“凤仙?”
景深点点头,她忽而想起景深初来家里时,就是在这张石桌上,她画凤仙不成,景深就担下了给她画绣样的活。
五色凤仙便是第一幅,想到这儿她眸光闪了闪,眼底满是欣喜,指着桌上的花问:“它就是那个五色凤仙?”
景深再点点头,扬着下巴笑粲问:“可是比耳坠儿要好?”
他话中的耳坠儿自然是指易寔同她买的那对。
今日她戴的是新买来的,景深送的那对难得地躺在了首饰盒里,夏意想了想那对耳坠儿,又瞅瞅眼前的花,摇摇头:“不,二者都好。”
“……”景深收敛下笑意,但看在今日是她及笄日的面上没臭着脸。
夏意还不知自己会错了意,这会儿碰了碰凤仙花叶与景深说谢,脸上表情比谁都认真。
她总爱见外,景深不乐意:“我送你花儿乃天经地义,才不用谢。”
她闷着脑袋想了想,没说其余话,只又轻抚了抚花叶,问:“它为何臭臭的?”
景深面容一愣,起身撑着桌面凑来花上闻,果然是驴粪臭。
他垂眼看着花前的夏意,呆呆道:“我只顾着照料它,没想着会臭。”
四目相对,双双蹙眉。
之后两人便就着如何养花儿一事问了先生、李叔、阿溟几人,次日还钻进先生书房翻了好久的书,零零碎碎记了些花草事下来,将凤仙养在夏意的窗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