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看见面汤都喝尽的姑娘……倒是挺新鲜。
夏意教他的话转了注意去,问他:“你家里还有姐妹么?”
“家里是没,但叔伯家里有许多手足与姐妹。”
说话间两人到了老柳树下,爬到驴车后头,来时装石榴的竹筐全空了摞在一起,板车上比来时宽敞许多。
夏意学来时那样坐在边边上,这时却因摔了那跤坐着屁股疼,看着脚下踩着的一层草料,灵机一动坐去上头靠在板车边上,舒适许多。
指指对面的一叠草料教景深也这般坐,李叔在前头笑:“你们二人倒像是亲兄妹。”
今日好似教好些人当作是兄妹了。夏意看看李叔,又看眼相向坐着的景深……他这般好看,人说她是他妹妹,那她也也很好看罢?
她揪着袖摆掩唇偷笑了笑,心头有些微自得。
虽是在九月,午时日光底下暖意融融,夏意就将头埋在膝上,对着指头拨弄了会儿裙摆就困了。
摇摇晃晃的驴车上,景深胳膊肘在膝上看着小姑娘的脑袋,一头乌黑的头发,教人看了就想顺顺,只是上头无甚首饰,只有一根磨得光洁的木簪子在。
又偏偏脑袋看她耳垂,回想起今日她在耳坠儿摊前的神色……唔,她说石榴红的耳坠么?倒是很喜欢石榴。
来时路上说笑了一路,回去时却是安静得很,李叔不习惯地挠挠耳朵,自己低声唱起小调来……他半生无甚喜好,唯独喜欢听曲,每回去县里都要听一场才行,咿呀哼起小调来周身便多了平日见不得的柔情来,更显安闲。
再经过大皂荚树下时,又从上头掉了小串皂荚下来,只是这回落在夏意头上,原本昏昏欲睡的人一个惊醒睁开眼。
要抬头时教对面的人按住,低声道了句别动才伸手拣下来,她这才抬头,小皂荚在景深指尖转了个圈,才安稳躺好在他手心里。
“诺,老树送与你的,收下罢。”
她愣了愣,尔后笑开来,接过皂荚丢进小绣袋儿里与来时落的那串作伴,听着李叔的小调回了若榴。
驴子缓缓停下蹄步,长“哧——”一口气,景深伸展下腿脚道:“再多坐会儿全身都麻了。”这么看来,他来若榴时坐的那辆破马车实在谈得上舒适了。
“你下车跳一跳。”
“才不。”他轻易跃下驴车,这回没试着扶她,只看着她别别扭扭地从车板上跳下来。
二人又与李叔道了谢,景深本想帮他抱那几个竹筐进院儿却又被回绝了。
这个李叔,虽小姑娘说他是个天大的好人,可不教人帮忙,未免太奇怪了些?
他又问了遍得了同样答案后便死心要回院,瞥见河畔松树底下有个人捡石头扔着水漂,只远远的看不清是谁人……
罢了,反正与他无干。
作者有话要说: 李叔:(门口徘徊)
夏先生:阿元可是有话说?
李叔:(欲言又止)
夏先生:嗯?
李叔:(忍)
夏先生:阿宝近来很乖的。
李叔:(忍不住了)是这样的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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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挖掘出景深的爱好之一了——先“盯”后“按”。大概就是会沉迷于按wuli小意的脑袋,按头大队队长,脑补狗子摁猫咪脑袋.gif……微博@樱桃煎,置顶动图那样的~
容我再叭叭一句:昨天说第一男配的时候后面还有个问号啊(捂脸划重点),然后易寔同学的名字通“实”呀,很实在的名字了……
第18章 忆帝乡
在李叔的掩护下,二人成功瞒过了夏先生这事——那半袋儿栗子早在先生回来前就教两人毁尸灭迹了。
此后两日又似往常一样,不过又去河畔洗了回衣裳,这次是同易小满一道的,景深缩在远处石头上看两人嬉笑,一边独自敲打着衣裳……
到了十五夜里时天骤然变凉,新凉再添,原本对着满月忆帝京的人忙关了窗躺去床上。初来时摇摇晃晃的木门经他嵌了块薄木片已然安稳,如今只听见屋外虫语,好似还能听着河畔风与落叶窃窃私语。
薄衾凉天气,辗转不成眠……一夜难眠的果子是翌日清醒得也早。
推门出去时便见石榴树上蒙上了一层白霜,院墙底下几窝绿油油的菜也覆上了白,唯有新开的黄白两色菊花有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