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人则表示,并不是他们碎嘴,而是张氏过分在先。这个张氏仗着自己跟缫丝坊二当家是亲戚,又跟大当家熟识,平日里便呼来喝去,把自己当三当家一样,这才引起别人不满。
无论谁对谁错,这事肯定是理不清头绪了,而且娄伊璟和苏占也都为别的事烦心,就更不想为此事纠结了,干脆把张氏叫到外面,单独与她讲讲道理,若是个明白人,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二堂嫂……”已经合离了,好像不合适,娄伊璟吐了口气,又换了称呼,“张姐姐,想来你也知道缫丝坊不是我们苏家一家说了算的,大头还是在顾家。所以你也不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让我们为难……”
话还没说完,听到这里,张氏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折腾出幺蛾子来,你以为我乐意吗?我就想好好的赚点钱,是他们碎嘴,一个个的跟抹了毒药一样,我真恨不得把他们的嘴巴撕烂!”
张氏一提起来便觉得气愤。
结果苏占冷冷回了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张姐姐不想忍受,结果便是一个,任由他们欺负?他们有多少人,你有多少人,你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斗来斗去的结果就是惹一身不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氏不说话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噙着泪,却不敢往下滑落。
娄伊璟看苏占的话终于是制止了一颗狂躁的心,她才又继续往下说,“妇道人家都是如此的,曾经我们家破落的时候你又何尝不是冷言冷语?我们说什么了吗?”
张氏闻言,羞愧的满脸通红,此刻更是不敢说一句话了。
娄伊璟接着说,“人本如此,爱说闲话是天性,你哪里能制止得了。要想堵住悠悠之口,倒也不是不可以,你且好好做人,手脚勤快,为人和善了,自然不会有人说你什么,若是再有人说那就是他的不对了。到时候自然有人出口帮你教训,那样该是何等风光,何等扬眉吐气?
你难道不想要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对你另眼相看吗,你难道不想娄家后悔吗?”
这些话说的张氏在无话可说,朴素的眸子一闪一闪,再看向娄伊璟时也不得不暗中佩服。
是啊,自己都喜欢说人闲话的,又如何叫人不说自己闲话,她现在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娄伊璟,的确,这丫头有着过人的魄力和聪明的胆识,若是自己也能有她三分之一,或许几年之后她也会成为另一个娄伊璟吧。
想想娄伊璟走来的经历,再看看她今日的风光,张氏由心底的羡慕,同时也有佩服。
张氏不说话了,娄伊璟拍拍她的肩膀,叫她进去好好干活,干得好自然会涨工钱。
之后缫丝坊就安静了。
娄伊璟和苏占从缫丝坊出来,回去的路上,看见了娄照林。
娄照林这些日子心情不大好,喝了不少酒,浑身上下透着酒味,迎面走来,还差点让驴给踢了,幸好苏占紧握着鞭子,驾驭驴车绕开了。
一路驴不停蹄来到镇上,顾里已经在府地等候多时了,见到两人姗姗来迟有些气恼,同时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娄伊璟非要把驴车带来了,说到底是方便她两边跑,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顾里的怒气被娄伊璟的聪明稍稍打消了一些,口气变得平和了不少,“镇上出现了几家绸缎庄,价格压的低,恐怕会冲了我们的生意。”
“绸缎庄?该不会是那几个缫丝坊联合起来办的吧?”娄伊璟心想。
顾里点头,“虽然还没确定,但十有八九就是了。新的绸缎庄格外比顾家绸缎庄还大,尽管没有分号,但来势凶猛,已经卖出不少丝绸了。现在整个乐州县的丝绸价捏在他们手里,想降想收都是轻而易举的,由此,我们顾家绸缎庄就显得很被动了。”
闻言,娄伊璟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思索道,“据我说知,乐州县贫困,县里的商贾只能开得起小商铺,大商铺从未所见。由此推测,如此大的绸缎庄可能的确是很多家缫丝坊联合起来的。”
“看来的确是顾家绸缎庄的生意惹到他们了。”苏占勾唇生死,眸子里透着悠悠的光芒,深不可测。
顾里看到他的表情同样也是勾唇邪笑,一言不发。
于是乎娄伊璟又感觉两人藏着什么不可描述的小秘密,当然啦,一定是正经的小秘密。
……从顾家大堂出来,娄伊璟便亟不可待的问起这个小秘密,幸好顾里给他们安排的园子僻静,没什么人,娄伊璟便放心大胆的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