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听着,真觉得自己满腹委屈,京城那位又不是她,怎能说她辜负?可现在的她不跟他相认,岂不是同样辜负了?
“不过我还是想见她一面,见她最后一面……”应昭华喃说着。
“应娘子?”怎么会说是最后一面?
“对了,我表哥要回京了,你要跟他一道走吗?”
“咦?”
怎么,表哥没跟她说?
当迎春跑到宇文恭面前质问他时,他只是嘻笑地应了声。
“可你不是说要查案吗?”不是说告假两个月,骗她的不成?
“当然要。”
迎春一顿,脱口道:“你是要让人以为你要回京了?”
“聪明。”
迎春瞋了他一眼,看了下左右,压低声音道:“知府大人知道你的计划?”
“嗯。”
迎春无声哇了声,从不知道他是这般豪赌的人,真是平时不出手,一出手就吓得她快掉下巴,这完全不怕应容在背后捅他一刀。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明儿个让奉化驾马车载着嵇韬到通江码头,咱们则是到卞下码头搭船前往卞下船厂。”
“你要查夏税?”
宇文恭眸里有说不出的激赏,他的熙儿就是这般聪颖,不需他提点就能闻一知十,想着往后再度有她相伴,这无趣的人生总算有了兴味。
“可你没有权,你要怎么查?”
“谁说非要明张胆地查?”
“……有意思。”
“是吧。”想到明天开始两人有极长的一段时间可以相处,他就止不住笑意。
迎春哪里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回头收拾自己的行李,顺便跟卓韵雅和应昭华辞别。
她的决定在应昭华的意料之中,应昭华玩笑道:“你可别辜负我表哥喔。”
迎春眼角抽了下,偏又不能说他俩是要去查案的,只好选择沉默。
待应昭华离开之后,卓韵雅忍不住叹气了,“你呀,怎么去挑那种有怪癖好的?况且他还是京官,你跟着他顶多就是个通房,再多就是侍妾罢了,你何苦这般想不开?找个好人家,当个正头娘子不好,你宁可当侍妾……千万别跟我说,你真看上他了。”
迎春突然很后悔跟她辞别,她应该直接离开才是。
“你呀,年纪还小,不懂男人,不知道一些男人看似道貌岸然,实则已经烂到骨子里,那位贵人都明显地摆出有怪癖好,你还敢跟他,你到底多想不开?”
迎春眯起眼,握起拳头拿捏着大概要多大的力道,可以将她打晕又不会伤到她。
“我说真的,有些男人在床上的花样特别多,他的花样肯定更多,到时候你要是被折腾得……”
“闭嘴!”谁允她将宇文说得这般不堪的。
“我是为你好。”唉呀,以下犯上了。
“不用。”
“到时候不要哭着回来找我。”
“不会!”
“你不会真的爱上那种怪人吧?”卓韵雅漂亮的眉快打结了。
“我就爱他!他不是怪人!”虽然她也对他的怪有点不敢恭维,可就算他有怪癖,也不足以有损他的人格。
“你没救了!”
“你才没救!”
“……嗯,说什么救不救的?其实我觉得那位大人很好的,那点小事怎会算是怪癖,你呢,也不要搁在心上,其实男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不碍事的,只是种习惯而已,早晚你也会习惯的。”那口气柔软得像是哄小孩。
迎春瞪着她,心想她这人见风转舵的本事真是一流,回头望去,果真瞧见门外露出了袍子的一角,那款暗紫色的衣料不就是他?
出门一瞧,果真是宇文恭,正笑得一脸贼样,她红着脸,劈头就问:“你从哪里开始听的?”该死,为什么她没察觉他在外头?
“我就爱他,他不是怪人。”宇文恭诚实以对。
虽说第一句话教他百思不解,但因为头一句话说进他心坎里,所以他可以不计较第二句话。他是特地走来嘱咐她将昨晚买的几套衣袍带上,而这趟路跑得真是太值得了,否则他还听不到她的真心话。
“不是说你。”迎春涨红着脸,打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