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一生愿意吗?_作者:绿光(52)

2018-09-16 绿光

  “小心点。”

  “这人也太多了。”迎春回头看了一圈,只见到处都是人,几乎将码头边的街道给塞满了,光是要行走都困难。

  “先往这儿吧。”眼见前头有家栈,他便拉着她钻入人缝。

  好不容易七拐八弯地来到客栈前,一问之下才知道早没了空房。

  “客倌,这时期县城中心一带是难有空房的。”掌柜好心告知,“南边的漕船和船帮快到了,到了常盈仓这一带得要排队抽税,总是要费上十来天时间,所以客栈大抵都是没有空房的。”

  “多谢。”宇文恭道了声谢,决定带着迎春到后头碰碰运气。

  “大人,还是咱们回游船吧?”至少有舱房,窝个一晚绝不是问题。

  “在处头就别喊我大人,是想害我行踪曝光吗?”宇文恭牵着她,信步悠闲,半是打趣半是正经地道。

  迎春扬起眉,“总不能要我直呼名讳吧?”

  “子规。”

  迎春横眼瞪去,像是听见多么不可思议的话。

  “我的表字。”

  废话!她当然知道子规是他的表字,那是她取的表字!问题是,他向来不爱他人喊他的表字,一如她也不喜旁人喊她表字。

  “叫声子规哥哥听听。”宇文恭逗完她,等待着。

  “先找到客栈再说吧。”她想,也许是因为非常时期,所以他才允她喊他表字。

  宇文恭噙着笑,带着她找着客栈,一家找过一家,已经从最热的码头边一路找到市集最偏远的地带,终于找到尚有一间空房的客栈。

  呼,好了,至少不用露宿街头。

  迎春松了口气,跟着宇文恭先在一楼食堂用膳,一会再回房休憩。

  “一间房呢。”宇文恭点了几样菜后,话中有话地道。

  迎春顿了下,这才想起一间房的意思,“如果房里有榻,我就睡榻,要不打地铺也成。”好歹身份不同,岂能要他让她。

  “你睡床,岂有让姑娘家打地铺的道理。”

  “我现在扮男装。”

  “扮的,是假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男人了不成?”

  就在两人小声交谈时,门口突地碰了一声,便见个男人趴倒在地,小二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杜老板,您没事吧?”小二忙唤着。

  杜老板坐起身,整个人蔫蔫的,脸苍白得吓人。

  霎时间,食堂里响起了窃窃私语——

  “可怜,肯定是那批货拿不回来了。”

  “有人从去年八月被扣到现在,与其找人说情,倒不如拿银子说情。”有人搭了话,说得万分中肯。

  “你以为拿银子就有用?一旦被刁难,货物扣在仓里,够识相的乖乖将银子交出去,货就立刻放行,可要是拖得久了,届时还得再加罚一笔仓储费用,是二十抽一,按天数算,要付的银两怕远高过那笔货价了。”

  “真是该死,常盈仓的人真是目无王法,这层层的税到底是想逼死谁?”

  “不只是常盈仓,就连每艘船都要再抽一次水费,要是商旅从南方一路上来,这层层关卡抽下来,早就血本无归了。”

  “商旅倒好,至少可以选别条路走,一些农才是真的惨,抽了丁税再抽粮税,甚至还被迫丢下农活上船押粮,结果还要再被抽一条船税,更过分的是过了卞下这一段到京域,因为淤沙积底,吃水不太重,所以漕船不能走,得改浅底船,这下子又要将一船的粮分成两到三艘的浅底船,一船又是一税啊!”

  “不是说建了堤防会顺便清淤积的吗?”

  “唉,上头拨下来的银钱早就不知道被一段段吃到剩多少,真要清淤沙,大抵又是要咱们分摊了,卞下这一带根本就不能住人,干脆往青州去算了。”

  “我跟你说,都一样,世道就是如此,横竖天高皇帝远,地方官员敢拿敢抢就是倚仗京里管不到。”

  “可不是,就连船厂主事杀了常盈仓的主事,上头一句话抹平,像啥事都没发生。”

  “那肯定是银两摆不平,才会惹来杀身之祸,不过我听人说,咱们这里的船厂新主事,就是那个被杀的粮仓主事的嫡亲兄长。”

  “欸,敢情是替他弟弟申冤来着?”

  “天晓得?这种世道还有兄友弟恭这种玩意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