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也觉得我在你和邵寒之间徘徊不决?朝三暮四?”
我摇着头,气得发笑,萧玦的脸色微有缓和,语气放软,可我总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就像是在同情我,如木易惊蛰所说,他对我,只是报恩和善良,而我,反倒像一个可怜虫,而我最不愿的,就是被人当成可怜虫。
“萧玦,我与你成亲,无非都是各有目的,若是过不下去,合离了便是,或是一封休书。”
“我还你自由身,你还我潇洒自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狠下心道出这么一句,他也笑了,笑着趔趄了几步,随即转过身。
“你不用睡这里,这个小院是你的,要走,也是我走。”
萧玦走得很决绝,我没见过萧玦这样生气,可我又何尝这样气过,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妒火冲昏头脑,会像那些寻常女子一样无理取闹,我甚至向他提出了合离。
我的心很乱,那一夜,我蜷缩在贵妃榻上,纵然火盆里的碳火滋滋作响,可我浑身,却是刺骨的冷。
我不知道的是,萧玦那边并不比我好过,他黑着一张脸命长尧把之前住的筑书院收拾出来,长尧何曾见过萧玦这样大的火气,赶紧将睡房收拾了个七七八八,萧玦也不挑剔,直接进去住下,可长尧刚将门关上没一会,里面便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吓得长尧打了一个激灵。
天朦胧亮时,我是被冷醒的,我起身,觉得眼睛涨得痛,再看身上,被子盖了一半,剩下一半,掉在了地上,我将地上的被子拾起放回贵妃榻,看向床榻,珠帘后的床榻平平整整,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我唤了两声陶珠,却不见来人,倒是章姑姑急慌慌跑来。
“夫人您醒了,让奴婢来为夫人梳洗吧。”
“陶珠呢?”
我朝着小窗看了看门外,依稀能见几个少侍女在扫雪。
“陶珠姑娘昨夜受了风寒,病了,今儿由奴婢来伺候夫人。”
“病了?莫不是昨日在京郊着凉了?可请了大夫?”
“一大早我便去请了,她如今在房里睡着呢。”
我点点头,任由章姑姑为我梳头。
想起昨晚的事,我不由询问章姑姑:“侯爷呢?”
“侯爷今早在书房用的早膳……”章姑姑为我戴好最后一支发钗,迟疑着开口,“夫人和侯爷闹了矛盾?”
我不语,我和萧玦,好像比闹矛盾更上了一个层次,说不定今晚我就能收到萧玦的和离书,我垂眸,等着萧玦的那份和离书。
只是,和离书没等到,却等到了邵寒,他是来找我的,说是要带我见一个人,我还记得昨晚的事,本想回绝,金铃铛便将邵寒请了进来,我也不得不出门去迎接他,
若说我遇见再大的尴尬,也莫过于此了。
金铃铛拉着邵寒热情得打招呼,我面带愁色去见他,而萧玦正站在书房门前,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上过药了,擦伤,不碍事。”
寒暄间,我偷偷去看萧玦的反应,却见他避嫌一般回了书房,还关上了书房的门,心中那股怒火再次冲刷掉理智,我换上一副笑颜面对邵寒。
“听说你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邵寒点头,却不说见谁,我平静了心神,意识到他或许真的有正事,打发了金铃铛便随邵寒出了门。
随邵寒绕开朱雀大街,拐过好几个小巷,才见到邵寒口中之人,我微眯了眸子,打量着那人,只见那人个子不算高挑,着一席斗篷,那身形,估计是个女子。
在我思忖间,女子已转过身来,我看着那张脸,微微一惊。
“栢筠?”
栢筠朝我行了一礼,面上带着一丝着急的神色。
“栢筠见过夫人,还请夫人救救我家小姐。”
我挑眉,等待着她的下文,如果我才得没错,她口中的小姐,便是高若仪。
“你家小姐?”
栢筠垂头,小声道:“是高家小姐,当初栢筠被赶出侯府,是高家小姐看栢筠可怜收留了下来。”
我不语,听她解释,可她也没有解释太多:“在京郊时,那群黑衣人对小姐动了杀心,回来后,我们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那群人,似乎盯上了小姐,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