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仪瞬时睁大了眸子,她怔怔得看着徐怀簌,不知她为何知道此事,因为这件事,江语晴连她都瞒着的,只是被她无意间发现了而已,难道高府有徐怀簌的眼线?
想到此处,高若仪的额间便起了一层密汗,徐怀簌终于抬眸,满意得看着高若仪的反应,嘴上也没停。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不妨告诉你,我的心里,装着你们许多人的秘密,说还是不说,也只是看我的心情而已。”
“高家老爷子不喜你,时常让你去与秦越攀亲,纵然你和你父母心知肚明和秦越的关系早已不可改变,但你父亲的沉默,只能让你夹在中间任秦越欺凌,你很恨吧,但你又没资格恨,所以你只能羡慕秦越,羡慕她的地位,羡慕她的容貌,羡慕她有萧玦。”
“如今,我可以让你变成她那样,你愿意吗?”
徐怀簌说了很多,字字都扎刻在高若仪的心上,她咬着下唇看向徐怀簌,徐怀簌说得不错,她羡慕秦越,羡慕得心痒难耐,可她也知道,徐怀簌找上自己,定有她的目的。
徐怀簌看着高若仪警惕的眼神也不急,拍拍手,侍女将一众华服送上,那些华服有些她见过,有些没见过,可栢筠却睁大了眼睛,因为这些衣服她都见过,甚至亲手整理过,这都是与秦越穿着无二的衣服。
“为了这些东西,我可废了不少心思,我要的也不多,我要秦越难受,要在她和萧玦的眼里塞沙子,要他们不再恩爱。”
“为什么是我……”
高若仪抿了唇,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
“因为你是高若仪,你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是她不愿承认的过去。”
高若仪认命了,折服在徐怀簌言语中威胁与诱惑下,她太想得到认可了,所以她心甘情愿的听徐怀簌的话,也如她所愿,她成了京中名媛的佼佼者,却也越发认不清自己,直到在梅林时,徐怀簌那样冰冷的话,才打醒了她。
听高若仪说了许多,我给她又倒上一杯茶。
“你是说你只是从她口中听她说她心里有许多秘密?”
高若仪接过水,沉了眸子。
“我当初也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直到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入宫找她学礼仪,她还未至,我便在她卧房内等她,那日天气转凉,恰逢宫女入内室给她换被子,我瞧见她床榻上似有一个暗格,我还未看清,她便慌张得走进来,训斥了一众宫女。”
“我很少见她那样凶过,而且有着异常的紧张,这让我对那个暗格产生了兴趣,所以在那天的礼仪训练结束后,我借口落下了东西躲在门外偷看,听见她训斥她的贴身宫女居然在我面前将暗格露出来,她说,那里的折子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就等着一宫上下去和那些过去的人陪葬吧。”
“你觉得那个暗格里藏着她记录秘密的册子?”
高若仪失神得看着前方,语气中满是伤痛。
“与其说那是册子,不如说那是一簿账本。”
“她曾说过,那些过去黑暗的,见不得人的,总有一天会还回来,血债血偿。”
我无端感觉到身旁传来一股冷意,不知为何,这话从高若仪这样一个几乎没了半条命的人嘴里说出,更显凄凉。但我也没忘记她当时是如何让栢筠给我传话的。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
“我知道,你想问你母亲当年……只是徐怀簌没有多说,她只是提起过一次,她说……”
“你母亲是太孤芳自傲,才会被人在背后捅刀子,毁了自己半生……当时我也不懂是何意,但我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
她眼中闪过一丝抱歉之色,大概是认为自己没帮上我的忙,但我心中却有了别的想法,徐怀簌指的,应该就是母亲失了名节才和高子伏在一起的事,只是徐怀簌又怎么会知道,且不说那时她还未出生,就徐凌封锁消息的一点,就很难让人不多想了,看来从前还真是小看了她,倒是个深藏不露的。
“这件事我知道了,不过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我看着高若仪一笑,她瞬时紧张起来。
“那群刺客,似乎不是很在意徐怀簌到底知道什么,他们的目的,本就是杀你。”
我话一出口,不出所料,高若仪一张脸更加惨白了,她失措得看着我,颤抖着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