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鞭打声,奴隶们的叫喊声层出不穷得贯穿在陶珠耳中,她心跳得很快,看向少年被鲜血染红的后背,越发害怕。
少年紧锁着眉头,咬紧牙关,看了眼陶珠,又喊道:“快跑!”
不知是在跟陶珠说还是在跟身后的那些奴隶说,但因他的这一声快跑,本就逃脱牢笼的奴隶们便开始蜂拥而起往四处跑,陶珠也只得惊恐得往前往跑,可她瘦弱的身板哪抵得过其它人,跑了两步便被挤倒在地滚了两圈,等她回过神再起身时,黑市老板已经拿着鞭子冲她挥来,她躲闪着缩了缩腿用手去挡,可没有疼痛。
“去银甲军那!”
听到声音,陶珠睁开眼睛看向少年,少年的脸很脏,唯独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染一丝尘埃,他的嘴角流着血,却奋力得抱住老板的腿,老板嘴里一边咒骂着少年一边想将他拖开,可始终枉然,老板便转而用拳头去捶少年的背。
实心的拳头一下一下落在少年的背上,少年口中的鲜血越来越多,眼神也开始涣散,可他依旧紧咬牙关抱紧老板的腿不放,陶珠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哭红了鼻子,摇着头往银甲人的方向跑。
眼泪模糊了视线,陶珠边跑边喊着救命,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觉得那银甲之人越来越近,她便离生存的机会越来越近,直到她重重得摔倒在地上,眼前多了一双精致的布靴,陶珠抬头,对上一张好看的脸。
女子的神色中充斥着担忧,蹲下身子将陶珠扶起来。
“小姑娘?小姑娘?”
陶珠正视上那张脸,干净、英气又分外亲切,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光芒,让陶珠觉得,她一定会救她,那一刻,于陶珠来说,她就是天神。
“救人……人贩子……”
陶珠缓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得道出这么一句,她看见女子的眉头一蹙,冲身后的银甲人下了一声命令,那些银甲人便往前冲去,而她也放下心来,一阵强烈的疼痛和眩晕袭来,眼前开始慢慢变黑,耳边女子一声声的呼唤也开始模糊……
陶珠感觉自己睡了很久,醒来时身体有些沉重,但身下是久违的舒适,她睁开眼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一间规模不小的房间,而身下是软软的床榻,她惊得微张了嘴,陶珠从来没住过这样好的房间。
陶珠撑起身子,头有点疼,她嘶了一声去摸头上疼痛的来源,却触碰到一层纱布,莫非自己头上受了伤,还被仔细包扎过了?
她小心地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那身又脏又破的衣服不见了,换上的是一间干净的寝衣,陶珠抬起衣袖闻了闻,有着淡淡的香味,这是新的?
陶珠的眼中闪着一丝兴奋的光芒,她已经许久没穿过新衣服了,再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她曾经幻想过,自己被一家有钱的雇主买走去伺候那些小姐,她们就有一间又大又漂亮的闺房,里面有彩绘的屏风,好闻的熏香,烧着没有黑烟的蜡烛,有梳妆台还有舒适的贵妃榻和小书房,可如今,自己住的这间房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陶珠已然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激动,她抿紧了唇,想着要怎么报答救自己的人,转眸一想,又想起那个让自己快走的少年,兴奋之余又充斥着担心。
他在哪?他的伤被治了吗?他还好吗?
陶珠有很多疑问,想事情想得出神,连门被推开进来了人都没发现。
秦亦馨端着药看着床上那个小小年纪可脸上表情却足够演绎一出大戏的小姑娘,过了好一会才轻咳了两声。
“你醒了?”
爽朗清脆的声音拉回了陶珠的思绪,陶珠定了神去看床边的女子,愣了半晌才掀开被子在床上给她行了一个大礼。
“恩人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为恩人做牛做马!”
秦亦馨被陶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放了药碗赶紧扶起她:“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便要为我做牛做马,可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
陶珠紧张兮兮得看着秦亦馨起了身,拘谨得坐在床上,等着秦亦馨的下文,就算她涉世未深,可陶珠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子并非普通人,她身后跟着的可是官兵,是能让老板都害怕的人。
秦亦馨好笑得看着紧绷着身子的陶珠,她那身新衣的衣角都要被她揉碎了,秦亦馨无奈一笑,将药碗端给她。
“喏,先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