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醒来,她的头都有些晕,吃了早饭后,砚悬担心自己昨晚受了寒,特意喝了一碗御寒的汤药才去村子里检查。
“师父,昨日我已经将黄帝内经看完了,记得也差不多了。”
高若仪一边帮砚悬递针一边向砚悬汇报自己的成果,却不想砚悬仿佛没听到一般,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师父!”
不得已,高若仪又叫了两声,砚悬才回过神,去接她手上的针,只是难掩脸色的苍白。
“你学得很快,之前让你背的经脉图如何了?”
“已经背下了。”
砚悬笑着将最后一根银针扎下,淡淡道:“嗯,再过些时日可以自己动手试试。”
高若仪被砚悬的话吓了一跳:“啊?不行不行,虽然是背下了,但自己动手……”
“没什么不可以的,光知道书本上的内容不过是纸上谈兵,而且我看你练习时手法还不错。”
“那是小木人,怎么能和真人一样……”
高若仪嘟囔着,但砚悬也没有不耐烦,只是鼓励她,收了针后,她站起来还想说几句,却觉眼前一阵眩晕,她趔趄了两步才站稳。
“师父?”
“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砚悬定下心神,递给高若仪一个安心的笑,才往前走两步,就算她再怎么安慰自己,她脚步的沉重都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扛不住了。
“若仪……”
砚悬轻唤了一声,却发现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听不清,接着喉咙一阵干痒,砚悬自嘲一笑,看来自己还是没逃过……接着便是眼前一黑。
“师父!师父!”
青冠已经在营帐里呆了半个时辰了,却还没有消息,营帐外,除了不能露面的高若仪,我、萧玦、徐桎、司马翎、莫折霁和陶珠都在,而我们等待的,无一不是青冠的结果。
“怎么样?”
青歌在安抚好村民后,看着我们的神情不由紧张得问,可我们也给不了答复,只能摇头。
我看向徐桎和司马翎,他们两人皆是紧锁着眉头,从徐凌来后,他们的话莫名的变少了,又突遇砚悬晕倒,不知他们作何心态。
再看莫折霁和陶珠,陶珠自然是担心的,但莫折霁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还站在这里都说明他还算有情义,我担心的是高若仪。
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在自己面前倒下却束手无策,被医治时又不能出面等待,她应当很着急。
好一会,青冠才掀开帘子出来,一脸凝重得看着我们,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春瘟。”
这两个字如同一块大石压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怎么?不应该啊!就算师妹这些日子过度操劳,可她没有直接……”
青歌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又气又急。
对,村里人的用具和我们的用具向来是分开的,砚悬怎么会染上?
“是啊,不管是茶杯还是餐具,我们都没有弄错啊!”
陶珠也着急解释,可在陶珠说出那句话时,青歌突然顿住,他蓦地想起砚悬喝水的那个碗,莫非……
他的脸上露出复杂又气愤的表情:“我想我知道是为什么了……那个碗……”
“昨天,砚悬喝水的那个碗,除了它没有别的可疑之物了,本来这些日子她就很虚弱……”
“小恬……小恬呢?”
我们还不清楚青歌所说的那个碗到底是怎么回事,青歌便呼喊起了小恬,听到声音的小恬很快也赶了过来,她不解得看向着急的青歌,青歌拉住小恬便问那个碗哪来的,小恬从未见过青歌这般模样,一时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惊恐得看着他,想哭又不敢哭。
“青歌,冷静!”
一旁的青冠看着越发不理智的青歌赶紧拉住他,他知道,这些师兄弟里,就属青歌和砚悬关系最亲近,所以砚悬出事,他定然是最担忧的。
“青歌哥哥……你怎么了?你抓疼我了……”
小恬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的那些话,伴随着支离破碎的小心翼翼,青歌也才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连忙松开小恬往后退了两步,青冠叹了口气,拍了拍青歌的肩膀,才蹲下身和小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