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风满意得看向她手中的瓷瓶,傲然一笑,正欲伸手去接过,徐怀簌却收回了手,换上一副冷色。
“说说你的计划?”
顾小风嗤笑了一声,暗道这徐怀簌当真是多疑。
“依我对仆固如啸的了解,这场武演,他定然会派人去凑热闹。”
“这几日长安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别人不知,可我清楚,在北夷,娇奴的存在并不只是为了取悦男人,可也并不全是细作。”
“仆固如啸培养的这些娇奴,才艺色都是绝佳,可仆固如啸是一个防备心极强之人,对自己是,对别人也是,所以这些娇奴中,五六个是掩人耳目,唯有一个是被精心训练的细作。”
说罢,顾小风又看了一眼徐怀簌的表情,她神色淡然,冷冷道:“不管她们是花瓶还是细作,你觉得她们能入萧玦的眼?”
“没错,她们自然都不会入萧玦的眼,不仅不会入,萧玦还一定会对她们更加防备,可北夷的娇奴也不是吃素的,我想萧玦此时一定在烦恼她们的目的。”
“你既然要秦越掺合进来,大可由你去告诉她,娇奴的目的,就是边防布局图,只要秦越知道了仆固如啸的目的,面对他公然的挑衅,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彼时仆固如啸毒发,这个罪,自然得由秦越来背,就算她辩解,北夷的其它使臣还在,她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傻话。”
“好计谋。”
徐怀簌拍着手掌笑道,不得不说,顾小风的计划很周密,比赛之上刀剑无眼,人一旦死在秦越手下,她又怎么洗得清,可是……
“可是,我要秦越死,这断肠草本来是为你那位二弟准备的,但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秦越喝下它。”
徐怀簌凑近,在顾小风的耳边轻声道,虽然面色还是那样柔和的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顾小风蹙紧了眉。
“你什么意思?”
顾小风冷冷得看着徐怀簌,徐怀簌也不急:“反正都要挑起两国争端,若按你说的,你的仇人是死了,可我的仇人却不能保证她有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利用我,秦越的死活,于你来说无关紧要。”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这个毒,是秦越的,至于仆固如啸死不死,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还有,多谢你的提议,若不是你,我还真找不到杀死秦越的法子。”
顾小风看着徐怀簌咬牙切齿,徐怀簌却笑得畅然,若是之前,仆固如风的法子确实能让秦越九死一生,可现在不同,她有了孩子,就算仆固如啸死在她面前,有那个孩子做庇护,徐凌和萧玦怎样都会护着她,那么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所以这断肠草,必须由秦越喝下,一尸两命!
“徐怀簌,你别太过分……”
“过分?”
徐怀簌笑了,食指抚摸着顾小风的下唇:“你不是说我们天生一对吗?你不是很喜欢我吗?那就让我先解决了秦越,再帮你拿回你的王位,我会嫁给你,帮你拿到郑国的力量,彼时你再夺回北夷,不好吗?”
“还是你说得都是假话?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想利用我?”
两人之间陷入了僵局,顾小风冷冷地看着徐怀簌,徐怀簌垂下眸子,慢慢向顾小风的唇瓣靠近,可就在两人即将吻上之时,顾小风悄然侧过了脸。
徐怀簌自嘲得冷笑一声,后退了两步,将手上的瓷瓶递给顾小风后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别让我失望,我的王。”
佳人离去的位置还余留着浅浅馨香,顾小风捏紧了手中的瓷瓶,他没想到,到了如今的地步,徐怀簌竟然临时反悔,本来简单的事情如今变得复杂了许多。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的顾小风缓缓离去,他不知道的是,躲在拐角处偷听了许久的银莲已经浑身冰凉。
就算一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银莲还是止不住得难受,她捂住嘴默默哭泣,逼迫自己不发出声音。
原来她的顾小风不是顾小风,他是仆固如风,是未来的北夷首领。
原来他都是骗自己的,什么只愿意当自己的顾小风,既然他和徐怀簌是天作之合,那自己呢?自己是什么?又算什么?救命恩人?
思结银莲啊思结银莲,你为何爱上了如此一个不该爱的人?
经受不住打击的银莲终究是没了力气,她蹲在墙角放声哭泣,可她还没忘记徐怀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