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仆固如风春风得意,即将继承王位,那时他才决定,亲手毒杀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如今如愿得到了北夷的王位,可那场战事,始终是他心里的痛。
“仆固如啸,他们害死了我的儿子如火,他们必须死。”
仆固如啸冷笑了一声:“儿子?他寄养于你名下,你就真把他当儿子了?他是你儿子,那我是谁?”
仆固如啸靠近同罗雯音,怒不可遏道,同罗雯音却是不恼,对上他的眸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是谁?我也想问,你是谁?哈哈哈哈哈哈……”
同罗雯音就那样放肆得笑着,仆固如啸的心是针扎般得疼痛,看着她依旧美艳的样子无力后退了两步,他能如何,如今这样的所有,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就算你想报仇,那你也不该在此时进攻郑国,我才取得了郑国的信任,却被你发起战事,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同罗雯音悠悠站起身,挪着步子攀上仆固如啸的肩:“反正都是要打的,时间的问题,放心,就算你想娶人家郑国的公主,打赢了再娶也不急。”
“你明知道我没想娶她,提亲只是因为……”
仆固如啸的话还没说完,同罗雯音就打断了他:“你到底为何我不管,草原上仰慕你的女子那样多,你想图新鲜娶个中原的我也不反对,而且你的确该成家了。”
同罗雯音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刺进仆固如啸的心脏,他蹙紧了眉头,不再接话,同罗雯音也懒得和他再谈这些无用的话题。
“如果不想输,那就去好好得把这场仗给赢了,二王子。”
说罢,她便绕过仆固如啸而过,走出帐篷。
仆固如啸的肩上还残留着同罗雯音指尖的余香,只香气依旧在,心之间,却相隔了万里之远。
夜色降临,草原上弥漫着属于他的冷冽,仆固如风站立于山丘之上,遥望漫天星辰,想念起了长安与之不同的热闹。
山丘下的追随者在饮酒作乐,仆固如风却觉得,那些离自己都太过遥远,好像从银莲死去的那刻起,这世间所有的繁华都与他无关了。
“你的信。”
思结奇杵着拐杖行至山丘,将一封书信递给他,给过后,再没有话,转身回到人群喝起闷酒来。
思结奇收留了他们,凭着自己乐团班主的身份,替他传输信件,他似乎已经接纳了这个结果,只是他还是如以前一样置身于热闹之外,从前还有银莲作伴,如今,只有清酒陪伴着他。
仆固如风看着信封上的四个汉字,这笔迹他不陌生,是徐怀簌的。
他虽然说过不再要徐怀簌任何帮助,可他必需认同,徐怀簌能帮到自己。
仆固如风快速撕开信封,将信上的内容扫了一眼后蹙紧了眉头。
营帐内,徐泽听到了背后的响动,是同罗雯音衣饰碰撞的叮铃声,他抬了抬眸,放下手中的画笔。
“阿泽。”
温柔的声音,正如他所猜,徐泽放下画笔,握住腰上的芊芊细手,反身将同罗雯音拥入怀中。
面对徐泽小小的主动,同罗雯音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便释然了,她如往常一般抱住徐泽,侧眸去看徐泽今日的画。
从前她都不会过问徐泽在画些什么,但还是会偷偷查看,并没有多少新鲜的东西,无疑是些山啊水啊房子啊,唯一有人的,大概就是那副长安城下的女子身影了,只是那副画徐泽像是不满意,画了许多遍,他也有意隐藏,从而同罗雯音偷偷拿走了一副,徐泽也未发现。
可是今日,徐泽再次作了人物画,画上的女子巧笑嫣然,正是自己。
“这是……”
同罗雯音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徐泽也第一次主动和她谈起了自己的画。
“喜欢吗?我想画你,却好似总差了三分神韵。”
“喜欢!喜欢!喜欢!”同罗雯音连答了三个喜欢,她松开徐泽,小心翼翼拿起那副画,生怕弄坏了它。
“不差了,画得非常好。”
同罗雯音笑容灿烂,望着徐泽的眼睛,也带着光芒。
徐泽笑了笑,又道:“第一次画,还是有许多纰漏。”
“没关系,你若是想画,我便陪着你,坐在这里让你画,想画多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