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怔了怔,看到我手上的血迹后,这才后知后觉,笑道:“只是小伤。”
我蹙眉,若是小伤,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更何况,他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定然是扯动了伤口。
我立即换上了正色,站起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没事的。”
“萧玦!”
他还是一脸笑容,但在我坚持下还是点头妥协了。
衣衫褪下,萧玦的身材依旧完美,只是手臂上多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害,那伤是包扎过的,只是可能因多次扯动了伤口,原本的纱布早就废了。
我心疼不已,小心得处理好纱布后,连上药都怕弄疼他。
反倒是萧玦,像是不觉得疼一般,只顾着笑。
“你笑什么?”
萧玦对上我的眼睛,柔声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只要能看到你,那边什么也不疼了。”
我抿唇,只觉得整个心房都是温暖的。
只是,两人的温暖没有持续多久,宫里就来了消息,徐凌快不行了。
深夜,我与萧玦坐在马车上,我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给他说了一遍,在唏嘘世事无常的同时,我们也握紧了彼此的双手。
承龙殿中弥漫着浓重的药香,徐桎在看到我和萧玦后,并不惊讶萧玦的存在,只侧过身,替我和萧玦让路。
龙榻上,垂暮老人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在看到我与萧玦后,又明亮了半分。
“外祖父,越儿和萧玦来了。”
“萧玦,朕,总算撑到了你回来……”
“越儿。”他轻唤了我一声,我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却不想,他用食指敲了敲床榻,“交给……徐桎……”
我看向他床榻的位置,我记得,那里存放着传国玉玺,可为什么,不亲自告诉徐桎呢?
我还没有机会询问徐凌,徐凌便看着萧玦,艰难得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萧玦,照顾好……越儿……带她……带她……离开……”
此后,徐凌便闭上了双眸。
哀钟响起,一代君王,就此离世。
我闭上眸子,止住眼泪,调整好情绪后,依照徐凌的交代取出玉玺,再双手捧住,献给徐桎。
夜幕之下,长安城所有人都从梦中醒来,而徐凌,将永远睡去。
徐凌去后,满朝上下进行了三天的哀悼,所有人都知道,徐桎将会成为下一任帝王,但伴随着边关战事的结束,随即而来的,便是北夷的和亲书。
北夷在两国战事后,内部再次更替,但和亲的目的不变,都是结两邦之好,这是一门徐桎不能拒绝的亲事。
徐桎本想另选女子和亲,可朝中的老臣拿着徐凌的遗诏生事,司马翎和徐桎的婚事,竟又成了个坎。
只不过,这个坎并没有为难他们多久,因为在和亲书奉上的第二日,司马家的二女司马惗便出言代表司马家前往北夷和亲。
而所谓的司马惗,其实就是司马翎的侍女阿惗。
她最终还是决定由自己顶替司马翎出嫁,司马翎反驳过,可司马惗执意如此,主动去求了徐桎,等司马翎知道时,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至少现在看起来所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结局,我很欣慰,三日哀悼后,便是徐桎的登基大典,同时也是他与司马翎的大婚,婚前,我入宫去为她送嫁,看着满目的珠宝环佩,还与她开玩笑说挂这么多东西,活像一个展示架。
可玩笑归玩笑,但我却发现,之前我为司马翎挑选的宫女,却一个都不在了。
“阿翎,之前我为你挑得宫人用得还习惯吗?”
司马翎笑笑:“你挑的人当然好,只是徐桎说,以后这宫里规矩多,所以给我换了宫里的老人,之前那些调去内务府了。”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出宫时,再看了一眼身后的宫墙,自嘲一笑。
晚间,萧玦看着窗外愈下愈大的雪,对我笑道:“阿越,想不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笑着应下:“好啊。”
“你都不问咱们去哪?”
“有你在,这天下,哪里不是家?”
玄忠三十五年,徐凌驾崩,同年十一月,新皇徐桎登基,改国号为明曦,娶司马家大小姐司马翎为皇后,极力重用何蓄昀贺池贺宜,并开设国教府,令邵寒为国教府教长,广纳百生,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