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听了, 只是急道,“那就赶紧先开船, 等过去这段,我再跟你解释。”
耳边,已经传来那艘船上寻人的动静, 其实眼下不用再问,沈呈也已经猜到了些许,虽然看那艘船的架势,便知不是一般人家所有,但此时,他却并未有什么犹豫,照着玲珑的话,吩咐管事的,“快去开船。”
管事忙应好,也不敢再看热闹了,立时去通知伙计们开船。
而沈呈则对二人道,“先进船舱里说话吧。”
玲珑点了点头,带着明月,跟着沈呈入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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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船上大部分是男人,好在还有几个烧火做饭的粗使丫头,沈呈细心的跟她们先借了两身衣裳,叫玲珑主仆俩先换了身上的湿衣,待二人收拾妥当,才又来到跟前,安慰道,“放心,我们已经离开清河口了,没有人追过来。”
玲珑惊魂未定,又特意看了看窗外,眼见船身确实是在前行,且是与方才不同的方向,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出了口气。
无论如何,今日的救星是沈呈,她抬眼看了看他,想起方才自己的形容,稍显尴尬的一笑,却又无比诚恳的道,“多谢你今次出手相救,从前咱们的帐一笔勾销了!”
沈呈被这话逗笑,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宽容,不过,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姑娘有难,沈某一定鼎力相助。”
说着顿了顿,又问道,“只是姑娘怎么会出现在此处?那些人是谁?又为什么要来找你?”
船只在往江南行进,清河口那繁忙的码头,也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玲珑安心之余,终于同沈呈解释起来。
“八日之前,我还在临安,忽然收到京城寄来的急信,说我姑祖母突发旧疾,要我赶去京城见面,我见那信上的确是表伯父的笔迹,且我姑祖母,也确实有这样的旧疾,一时着急之下,也没来得及多想,便离开了铺子,打算赶去京城。”
“哪知等到了码头,才发现有许多疑点,原想掉头回侯府,哪知却被他们连拉带拽的掳上了船……那船开得极快,昼夜不歇,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已经从临安到了这里,我们被关在船舱不得自由,今日若不是恰巧碰见公子的商船,冒险逃脱,这会儿怕是还被困在那上头呢……”
她凝眉,神色沉重,“我也不知他们是谁,又为什么抓我去京城……哎,只希望姑祖母病重的消息,是他们来骗我的,她老人家还平安着吧……”
话音落下,沈呈也大致明白了,点头安慰道,“姑娘放心,老夫人一定会平安的。”
玲珑点了点头,却仍不解眉间愁绪。
沈呈想了想,又道,“虽然现在还不知那些人的身份,但用这种法子骗人,一定没安好心,今次幸亏姑娘逃脱了,也算老天开眼。只是,不知姑娘接下来要如何打算?还回临安吗?”
玲珑想了想,点头道,“自然还是要回去的,否则若是去了别处,姑祖母她们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况且还有慕容啸,他若是找不到她,也一定会着急。
现在到处都乱,又有这么多人惦念,想来想去,还是回到临安最为稳妥。
可此时,却听沈呈从旁分析道,“只是他们今次你弄丢了你,未必会就此收手,难保还会再回去找,而且棘手的是,他们身份未明,很难防范,方才姑娘说,是侯爷写信召你入京?现在看来,这封信必定是假的,乃是有人仿冒侯爷的笔迹,在下斗胆猜测,或许勇毅侯府中有人里通外合,陷害主子。”
明月在旁听得一惊,玲珑却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必定是有人冒表伯父的名义与字迹,侯府里也极有可能出了内奸……我的踪迹已经被泄露,侯府不能再回去了。”
明月心间一紧,忙问道,“那小姐该去哪里才好?如果果真是侯府出了内奸,那原来的那处小院子必定也不可再住了,还有小馆里……那日的假信就是送到小馆里的,所以小姐也不能再去露面了。”
是的,但凡她从前长待的地方,都是不安全的,所以现如今,她该去哪里?
一时间,玲珑眉头深锁,深感迷茫。
正在此时,却听身边人开口提议,“如果卫姑娘不嫌弃,可以我那里避一避,我大姐近来都在绍兴老家,别院里没有什么人,不会有人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