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道,“您您不妨也做几道那样的美食,请陛下尝尝?”
她不是一直苦于见不到皇帝的面吗?如此一来,没准能见到呢……
然莺儿话音刚落,却听“砰”的一声响,孟芷心猛拍了下桌子,怒道,“混账,连你也叫我去模仿她?她到底有什么好?一个一个的都对她五迷三道!”
这怒气来得实在突然,莺儿慌忙跪地,哭着求道,“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啊!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您解忧,主子每日郁郁寡欢,奴婢见了,心里也着实难受……”
解忧……
郁郁寡欢……
耳听这话,满心的愤怒立时转为了悲凉,她无奈的闭了闭眼,自嘲似的笑了笑,道,“莺儿,你说,我是不是当了孟玲珑的替身?”
莺儿一愣,抬眼问道,“主子为何要这样说?”
却见孟芷心满目悲凉,“还记得那时我随祖母伯母头一回进宫拜见皇后,她就曾提到过孟玲珑在西湖边上开点心铺的事,当时我还好奇,难道她的点心铺子竟那么有名,隔了那么远,都传到宫中来了?现在看来,不过意有所指罢了……”
还有今日皇后的一言一语,哪一句不是在点明,皇帝看上了那点心铺子的东家,也就是孟玲珑?
皇帝早就看中了她,那时忽然造访侯府,忽然的跟大伯父变了脸,又忽然的要她进宫……这莫不是,莫不是以桃代李的意思,得不到孟玲珑,便跟大伯父要了她进宫?
亏她那时还一心以为,皇帝早就对她情根深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叫自己进宫的……
呵,她苦笑一下,原来自己一直这么可笑!
眼见她满目悲凉,又是凝眉,又是冷笑,莺儿吓坏了,忙安慰道,“主子,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事,不能定论,就算陛下果真对表姑娘有意思,但现在在宫里的可是您啊,而且以表姑娘的性子,她也不会进宫的啊。”
孟芷心又是冷笑一下,目光忽然变的愤恨,“这就是她可恶的地方!她自己想怎么就怎么,活得潇洒,却处处给别人留下阴影!”
从前,自己曾那样倾慕慕容啸,慕容啸喜欢的却是从宫里逃出去的她;现如今,自己好不容易进了宫,可皇帝竟然也喜欢她!
孟玲珑!
孟芷心在心间咬牙,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难道这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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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皇帝除过正常餐食,在上午和下午还各有一次茶点。
这日午后,乾清宫外,来了稀客。
守门的小太监见了来人,立刻上来行礼,“见过孟贵人,贵人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
孟芷心装扮用心,笑得也和煦,客气道,“听闻陛下近来忙于政事,我特意做了些家乡小点,前来敬献。”
后宫主子多,这种邀宠的招数并不鲜见,小太监习以为常,忙道,“陛下这阵子正在忙,贵人不如先将点心留下,等会儿奴才送去给大总管。”
这是皇帝亲自立下的规矩,女人虽多,但正事该办还是得办,不能耽搁,所以但凡有来献殷勤的,东西留下便好,人却不能留,皇帝若有意,晚上自会召见。
这规矩是早就立下的,孟芷心也晓得,并未有过多异议,颌首应了声好,朝莺儿使了个眼色。
莺儿将托盘递到小太监手里,与主子一道立在原处,待亲眼见那小太监将东西送入门中,这才放了放心,离开了。
然而回到宫中,仍仍有些不放心,问道,“主子您说,陛下今晚会过来吗?”
毕竟她们虽已尽力模仿,但毕竟不是出自原主之手,想来,问道应该还是有所不同吧。
相较之下,孟芷心倒显得比先前平静了,闻言道,“都是孟玲珑的招牌,就算味道不尽相同,但只要陛下果真对她上心,一定会有效果的,安心等着吧。”
莺儿只好点了点头,陪着主子一起等。
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待好不容易天黑,晚膳之后,宫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皇上驾到……”
许久未听过的通传声再度响在门外,春禧殿中众人皆都是一愣,而后慌忙出门相迎。
直到此时,莺儿这才放下心来,笑着看了看孟芷心,赶紧搀着她去迎接御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