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说她字写的不够圆润,一下又说她数目记错了。
明姝被他吵得不得安生。
“小叔这么学识渊博,干脆给小叔好了。”明姝说着就把纸笔往慕容叡手里塞,慕容叡一脸慌张的就去接,明姝掌心被他小拇指擦过,一阵酥麻。
明姝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知道慕容叡胆大,但不知道他胆子这么大。
明姝故作镇定,飞快瞟了一眼四周的侍女。
因为她在这儿,所以男人不能太多,家仆们只负责搬运东西,东西搬进来,她过目点头之后然后抬进去。四周的还是女人多。
不管是侍女还是家仆,都低着头,没几个敢抬头的。所以明姝稍稍能安下心,不怕被人发现。
慕容叡从明姝手里接过纸笔,装模作样的开始记账。
他以前从来没做过,到了他的手里竟然还有模有样。明姝知道自己最好走开,可是舍不得,站了好会。
慕容叡也乖巧,记下一段,伸头过来就问明姝,“这个没错吧?”
说着还把手里的账本给递过来一些,方便明姝看到。
躯体间的距离真是不好拿捏,慕容叡故意离明姝近点,两人并没有触碰到,明姝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众目睽睽之下,这种接触近乎于点火。
明姝看了几行,她自己先受不住,稍稍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小叔写的都还挺不错的,就这么写着吧。”
慕容叡似笑非笑,他眼睛生的好看,微微眯起,眼里滚动的不知是什么。
明姝不敢去看,这小子胆子太大了。大到让她心惊肉跳。
明姝找了个由头,说是去见见婆母醒了没有。
直接掉头就走,谁知走的太快,脚踝那儿承受不住突然的用力,一崴她直接尖叫声摔地上。银杏伸手去扶,被赶来的慕容叡给推开,“嫂嫂没事吧?”
明姝抬头又见到他,心头滋味一言难尽。想要他来的时候,怎么都不来。躲他的时候,简直躲都躲不开。
明姝唔了声,躲开他的触碰,“嗯,没事,就是摔了跤。”她招手让银杏过来,扶着她往屋子里头去。
银杏小心搀扶着明姝回房里,拿了药油,给她脱了鞋袜按摩。
屋子里头这会没有别人了,银杏话匣子也打开了,“娘子摔倒的时候,二郎君一下就过来了。”银杏一面说,一面把活血化瘀的药油给擦在她白皙脚脖子上,开始按摩。
“他脑子里想甚么,我都想不明白。”明姝一只胳膊压在下巴下头,“要他来不来,要他离远点,马上辇过来了,和狗追似得。”
这话说的幽怨,银杏听着就笑,“五娘子这该别是怨二郎君了吧,这话像是没了夫君宠爱的怨妇。”
明姝抬手给她一下,“谁怨妇了?”
银杏哎呀了声,捂住脑袋,继续给她用力,“现在二郎君比不得过去方便,不过他还不是偷着空来和五娘子相见嘛。”
这说的就是上次他过生辰那回了。
明姝蹭的一下红了脸,“再胡说八道,我可就打你了啊。”
银杏是半点都不怕,她在五娘子身边伺候了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五娘子才舍不得动手呢。
银杏嬉笑,明姝有些担心,“你说,会不会有人告诉阿家或者家公,我和他走的太近了啊?”
“没有真凭实据的,最多说几句闲话,而且二郎君是郎主和夫人的儿子,这么说闲话,还不怕被割了舌头。”
明姝压在软枕上,“没几个月了。”
“啊?”银杏抬头满脸莫名。
明姝哎了声,“离和阿家约定好的一年没有几个月了。”
银杏啊了声,当初和慕容家约定好了的,给慕容陟守一年,一年满了之后,就让她回信都改嫁。并且会按照鲜卑旧俗,除去归还她的嫁妆之外,而且还会另外赠送一笔财物。
而现在离一年之约已经没有多久了。可心却和当初很不一样了。
爱说爱笑的银杏也一下安静下来,有些愁眉苦脸。
那时候谁会想到后面竟然还有这么多事呢。
正苦恼的时候,刘氏那边有人来请她。
明姝慌忙穿戴好过去,只见着刘氏睁大眼睛,满脸的惊吓,她坐在床上一手还捂住胸口,于氏慌慌张张的给她抚胸,好把刘氏喉咙口的那口气给她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