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不得已,大郎要是能好,那最好,要是真的不行的话……”慕容渊的眉头几乎打成了个大结。
“那也不……”刘氏话说到这里停下来。
“过继也好,收养养子也罢。那都不是我们的血脉。说白了,给别人养儿子。我们还得给他一份家产。这也罢了,若是这孩子的爷娘还活着,到时候肯定还有不少的事等着。”
刘氏的嘴闭上。
“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这个。若是实在不行……那也没办法了。”慕容渊道。
刘氏嘴唇嗫嚅了两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姝听说慕容叡又被慕容渊打了一顿,这场听说比上次还要严重,银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慕容叡那边的兰洳打上交道的,打听来的消息一筐一筐。
今天说慕容叡下不了床,明天说慕容叡吃不下东西。
明姝在听见慕容叡伤口好像加重流脓了之后,她忍不住跳起来,伸手就往银杏脑袋上敲。
“你到底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她心烦意燥,心口那儿有火在烧,烧的她浑身上下都不得安宁。银杏脑袋上挨了个大爆栗,疼的捂住额头,“不是五娘子想听,所以奴婢才去打听的嘛。”
银杏阿姊明姝身边伺候有几年了,看着明姝这段日子魂不守舍。就明白她心里想什么,特意跑到兰洳那儿打听来了一堆。
谁知道前几天听得还好好的,现在就给了她苦头吃。银杏满脸委屈,一手捂住额头,心里想着女人心海底针这话原来是真的啊。
“谁说了。”明姝说着,忍不住张望了一下。她现在是在自己的房里,那些侍女都已经退出去了,只留下主仆两人在屋子内,她们说话的时候,也是彻底的压低了声音,应该没有人听去。
“是啊,五娘子的确没说,可是奴婢有眼睛自己看的出来,五娘子担心二郎君呢。”银杏自己都忍不住叹息。这都什么事:要是当初能换换该有多好,长子继承家业,长媳就应该娶高门大族的,幼子没那么重的担子,从主人家的那个门第选人,再好不过。
现在两边牵挂着,就算别人不说,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给闹腾死了。
明姝沉默下来,她坐着不说话,过了好会她抬头,“是我的错。”
“这和五娘子又有甚么关系?”银杏大为不解。
“我当时要是意志坚定点,也没有这么多事了。”明姝撑着下巴,慢慢道。要是她当初能狠心点,能对慕容叡视而不见,说不定呢?想起这个,明姝忍不住唾弃自己,她当初是真耐不住寂寞,或者说架不住人对她好。一对她好,脑袋就天昏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哪怕在心里告诫过自己,这个男人不能碰,也没多少用。
好女人一定不是她这样的。
“五娘子,当时除了二郎君之外,谁还能真心对你好。”银杏见她自暴自弃的,忍不住劝,“就是五娘子的兄长,对上娘子郎主,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凭五娘子被欺负。”银杏想着明姝在娘家过的日子就忍不住生气,“要不是有二郎君处处护着五娘子,当众给五娘子尊敬颜面,还不知道娘子要怎么办呢。”
明姝沉默下来,她收起两条腿,双手抱膝,下巴藏在膝盖里。
银杏陪她好会,“二郎君这次被郎主打的比上回要重多了,听那边伺候的人说,郎主专挑背和腿打,上头皮都打烂了,没有一块好地。”
明姝原本强行压下去的担心又冒出头来,而且很快烧成了一片,在心头上越燃越大。她闭上眼,整个人都埋入自己的膝盖里。
银杏看见也不好说话了,坐在一边,陪明姝坐着。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说是那边郎主要带大郎君出去一趟。
明姝听了后,穿鞋快步走出去。
慕容陟这几日的心情不怎么好,甚至连明姝他都不太愿意见,明姝过去,见着他走出来。
她迟疑一下,还是上去,“家公要和夫君一块出去?”
到了现在,夫君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有点别扭。
慕容陟点了点头,“阿爷说有事要带我出去一趟。”
他看到明姝嘴唇动了动,他道,“阿爷说,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家里。”说着,他加了一句,“好好在家呆着,不要胡乱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