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明月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后宫之中。
走了也好。
楚元韶对自己说道。
他问汪寿道:“你觉得,明月的话,也几分可信度?”
汪寿一愣,旋即道:“陛下可是不信道长?”
按理说,道长与安亲王一家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再没道理胡说八道的,说的总会是真的。
不过,汪寿瞧楚元韶依旧疑虑重重的样子,复又改口:“没准,又是个江湖骗子,都是奴才的不是,叫陛下忧心不安了。”
经过这回的事,楚元韶越发多的想起施家与施琅华的事,总觉得心头哽了一块儿似得,上不来,下不去。
他总有种恐惧,惧怕宋蘅真的被施琅华的鬼魂附身了。
这种恐惧来的没有缘由,无端端的,就叫人胆寒。
左右想不通,楚元韶也没有过多纠结,而是问起汪寿此番出宫要去办的事情来。
“淮阴王那边呢?”
“近日倒是安生,一直躲在王府不曾外出。”
“刺杀司北宸的,可是他?”“淮阴王府安静的很,没什么可疑的人往来,门可罗雀,想来,不大可能是。”
楚元韶也觉得不像是淮阴王,他若有那等本事,该派人入宫弑君才是,杀个司北宸,算什么?
西厂总归不会落到他手中的。
一开始怀疑淮阴王搞鬼,还不是因为之前容枝的事,他疑心是宋蘅与司北宸搞鬼,害的淮阴王暴露了底牌。
没了底牌,淮阴王阴郁之气渐盛,楚元韶便想借机再挑事端,叫淮阴王与安亲王府内耗去。
淮阴王虽失了私兵,却有个乌央的未婚妻,两方列阵,胜负还未可知呢。
安亲王府
秋纹在外等候宋蘅回府,见了她与素锦便上前道:“娘娘,吕石已经回府,有急事禀报。”
再见吕石,还未等宋蘅开口,他便大步而来,急道:“娘娘,太后的事,有结果了。”
宋蘅挑眉,示意他先坐下,才又问道:“是吗,说来听听。”
“属下查了许久,发现大觉寺里隐了一批私兵。”
“又是私兵?”宋蘅蹙眉,暗道这大幽的几位主子,可没一个老实的,然而问道,“这和太后有关系?”
话一出口,她反而觉得自己蠢笨了。
太后多年来一直在大觉寺清修,那里有私兵的事,能瞒过太后吗?
她早已经知道太后手里有乌央死士之事了,而今吕石的消息,却告诉了她太后娘娘到底把人藏在了何处。
而且,这批死士,大概是当年护送赫连皇后逃离乌央那一队人马。
吕石继续言道:“除了这批私兵,属下还发现,太后常常派人前往逸楼,逸楼的情报最是完善迅捷,太后好像在查什么事情。”
“逸楼?”宋蘅自然知道这玄妙之处。
那里算是个情报机构,却不属于任何人,只要给钱,便帮你搜集情报。
太后寻上逸楼,是有什么事情要逸楼解惑呢?
具体的,吕石还要去查,而今不过是回来汇报近况的。
吕石正要离去,可宋蘅的脸色立时变了,捂着心口慢慢滑倒在地。
“娘娘,这是怎么了?”吕石吓了一跳,立刻把人扶了起来。
宋蘅已经疼的浑身都是冷汗,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声惨叫。一开始她还没搞懂自己这是怎么了,甚至疑惑是不是太后对她下了毒,想起“毒”之一字,她恍然记起了宋致远来。
那个老畜生,曾亲手在她的伤寒药中下了乌央不知名的毒药,至今无解。
“来人,快来人,王妃出事了!”吕石开口喊起来,他记得素锦应该是在门外候着的,或许她知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同宋蘅一样,素锦一开始也以为是太后对宋蘅下了毒,或是下在了水中,或是下在了焚烧的香料里。两个人慌手慌脚得把人抬到榻上,又急急出去寻邓卫前来。
毒发的这样急,怕是晚来一步都无力回天了。
素锦会武功,邓卫身手也不差,几个呼吸间,人便到了正院这里。
邓卫一搭脉,司北宸也已经赶到了。
“出了何事?”
瞧见宋蘅这副样子,他急在心中,面上却若寒风过境,越是着急,越是冷静。
邓卫心中一突,才慌忙对司北宸道:“回都督的话,此毒在娘娘体内潜伏日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