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茵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了,她还不想失了帝心。
这边官司打不赢,楚元韶吩咐人去押那找御医的宫人去。
“贵妃娘娘,刚刚灵犀宫内侍来报,去请御医的那位宫人投环自尽了。”
外面慌慌张张闯进个小太监来。
那可宫人也是巧,办事后不死,宋茵嘴巴一提名字,人就立时死了?
显然宋茵是慌了手脚,胡乱出招了。
“定是见事情败露,怕被责罚才自尽的,请陛下明察,还贵妃娘娘一个公道啊!”
佟氏赶紧跪下求恳,把这事儿定为“畏罪自杀”。
“还有那庸医,陛下也当责罚,免得将来再害人。”宋蘅适时说道。
她就是要拔掉宋茵的心腹,拔掉她的羽毛,好叫她赔了夫人又折兵,身边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折损,再无人愿意替她办事。
宋茵真是心疼坏了。
祝嬷嬷的死,让她心情焦躁,紧接着,最得用的大宫女也被勒死,连费了大力买通的御医的小命都要赔进去。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图的什么,正事儿一件没办成,全砸了自己的脚。
“此等庸医,留着也是个祸患,来人,绑了投进天牢!”楚元韶发狠道,瞪了眼宋茵,方对佟氏道,“宋夫人乃京中命妇贤良表率,有些事,心照不宣,但可一不可再,还望夫人记住朕今日的话。”
楚元韶甩袖而去,佟氏软倒在地。
皇上他,知道了……
司北宸自然不再与女眷周旋,紧随而去。
宋蘅站在边上,擎等着回府后,佟氏该如何对宋致远解释。
死了人,丢了脸,连最看重的女儿宋茵,离那中宫后位也愈发远了。
宋茵反应最快,擦了泪,让人把佟氏扶起来,又吩咐妥善安葬了枉死的祝嬷嬷,还要给宋蘅敷脸——那脸上的红痕明显,不好叫妹妹伤了脸,久久不能好。
药膏送与宋蘅,好生安慰一番众人,才令佟氏与宋府姊妹们离去。
今晚,怕是除了宋蘅,没一个睡的好觉的,惟以宋芍最甚,怕是她以后的日子都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
……
“姑娘可算化险为夷了,那些人当真歹毒,竟想取您性命。”
素锦到现在才敢松口气,这一出戏不光吓傻了佟氏为首的几人,便是她,都把心悬在了刀尖儿上。
宋蘅摇头:“这可不是我一人之功,若非司北都督,哪里能伤到她们根本。”
若不是司北宸和楚元韶一同到了,宋茵这位贵妃一出场,这事儿怕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烟消云散了。
素锦点了点宋茵派人赐下的礼物,取出那份舒痕膏,问宋蘅要不要用些。
脸上的红道道虽不会留下疤,可若用了这宫里出的护肤圣品,也能消肿快些。
宋蘅却道:“他们给的吃的用的,可现在可是不敢要了——先收起来好了。”
素锦想想也是,谁能保证那位吃了排遣的贵妃娘娘不会下毒出气呢,于是把东西收好,又请宋蘅早些歇息,方才退下。
这一日下来,宋蘅也真是累得很了,哪知才睡下不多久,竟做起噩梦来。
梦里,是征战沙场,是血肉横飞。
她身披战衣,满身血色,执剑看着对面城墙上的楚元韶。
她想问一问她,为何杀她,为何陷害施家,为何……
只是那人的脸渐渐清晰,竟是司北宸。
梦里吃了一吓,宋蘅猛地睁开眼。
蓦地,她看清夜色黑幕下,司北宸那张妖孽的脸。
“天,你、你怎在此?”
宋蘅被这一吓,直直坐了起来,整个后襟全被冷汗打湿了。
噩梦中的男子突然跃到眼前,她已分不清,自己这是还在梦中,还是已经醒来。
司北宸邪魅勾唇,望着她冷笑:“怎么见了本都督,像见鬼了似得?”
宋蘅扯着嘴角,强笑道:“都督好兴致,漏夜而来,可是有什么指教?”“指教不敢,倒是要问问你,想和这宋家,玩到什么地步。”
宋蘅觉得他话说的莫名其妙,不解望去。
司北宸的笑意似是戏谑,似是透过她,在想着什么。
宋蘅不得而知,却依着本心,回给他一句话,“家破人亡,血流成河!”
这是她真实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