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来报,说是平邑顷叛逃,如今大幽人尽皆知,那平邑顷乃太后挑中的人选,而且还有毒害南宫瑞雪之事,引得乌央出兵,简直成了大幽的罪人。
宋蘅此时闻言,把小衣裳小心得放在一旁,问道:“陛下那儿,就没什么动作?”
“属下愚见,陛下应是焦头烂额,太后毕竟乃是他上位的功臣,又是嫡母太后,若不能一击即中,之后虽然平息了战事,可不孝的罪名定要被史官记下一笔了。”常青虽为人平和冷漠,如今语气里也有一丝对上位者的鄙夷不屑。
这位帝王,杀忠臣良将,为权势,连发妻都不肯放过,能是什么忠义之辈,现在还不把太后推出去填坑,无非是因为政治利益!
宋蘅沉吟道:“以他的手段,大抵要等尘埃落定,才肯把太后推出来了。而今,平邑顷叛逃被杀,被人还是太后随口提的,而太后身边的死士,又不可能对这件事起什么作用。早晚而已,只看楚元韶能不能忍了。”
太后翻身不能,若叫她翻身,倒霉的可就不只是安亲王府了,还有佟家、南宫瑞雪,以及楚元韶。
待常青交代一番后,便自行离去。
宋蘅对素锦长叹一声:“终于,终于要结束了。”
这些日子以来,府里事情太多,自打被太后盯上,到如今才有一点点喘息的机会,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她头疼,而素锦几人是差点跑断了腿儿,往往才来复命,就又有新任务安排下去,谁都不易。
待太后一倒,不论生死,楚元韶的背后之力,便又去一股。
他总是小心多疑,身边人一个不信,害死了施琅华与施家还不够,便连几个弟弟都容不得了。
而今太后势力江河日下,尝到甜头的楚元韶但愿别后悔,因为,他的死期也快到了。
一个架空的,无用的帝王,又有坑害贤臣良将、诛杀发妻、不孝嫡母、杀害兄弟的罪名,必要被天下所讨伐。
那时候,才是宋蘅杀他的时机。
他要他向天下人道歉,承认自己失格,承认他所有的罪名!
素锦谈及吕石,“秋纹近来总问,好似吕石许久没回府了。”
宋蘅这才想起,问道:“可还平安?”
“每日都有消息传回来,确实平安,但任务无进展。”
“罢了,先让他回来吧,那边确实是难啃的骨头。”
正说着秋纹的婚事,秋纹就大哭着跑了进屋。
“娘娘出事了,桂元叫太后的人给掳进宫中去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桂元出府买布料,想为佟豚少爷做衣裳,谁知闯出一行人来,把她带走,奴婢没武功,不敢上前。府中的暗卫相拦,可那群人蛮狠粗暴,没一时就没了人影,暗卫让奴婢回来,说那些人武功路数是太后宫中死士……”
事不宜迟,宋蘅虽不知道太后想做什么,可为着桂元,这一次也要闯一次寿安宫了。
带了素锦几个,一路疾驰,往宫中去。
眼见快到寿安宫了,隔着老远,素锦便瞧见了桂元。
“娘娘,桂元在那儿!”
这时离着寿安宫已经不远了,瞧桂元身形踉跄,形容狼狈,宋蘅忙带着人赶了过去。
“桂元,你……”宋蘅想问桂元有没有事,然而离得近了,立时瞧见了不妥。
桂元裙裾上鲜血淋漓,而她走过的宫道,也有一条血道道。
宋蘅只觉得脑中“嗡”得一响,瞬间炸了。
秋纹胆子最小,也最敏锐,捂着嘴不敢哭出来,只是泪珠子还是断了线似得,扑簌而落。
“为什么?”素锦呐呐问道,整个人都不好了。
桂元惨惨一笑:“本就未婚有孕,于我名声不好。”
谁都听的出她话中的勉强,宋蘅拥住她,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
即便桂元和佟豚还没有办喜事,可佟豚是因参军而去,太后明明知道,却以这种理由要桂元落胎?
桂元秉性纯良,从未伤害过哪个,为何她要有如此坎坷命运!
素锦是亲眼瞧着桂元长大的,从小就在一处,感情更加深厚些,此刻再也忍不了,摸出怀中匕首,就要硬闯寿安宫。
太后那里死士众多,桂元不敢让她为了自己冲动,以卵击石,那不值得。
是以,素锦才一动,就叫桂元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