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与南宫瑞雪出了龚府,后者打着哈欠问道:“这事儿,你觉得呢?”
宋蘅掂量道:“看上去,人证物证都全了。”
半点破绽都没有。
待回了帝姬府,素锦才找到机会和宋蘅私下谈起这件事。“夫人觉得,这事儿是圈套?”
陛下才下旨,令宋蘅彻查当年的事,这么巧,就蹦出个龚太医来,既是旧人,又有旧事。
时机抓的太巧了。
宋蘅也如此觉得,素锦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见招拆招就是。”对于龚太医大老远跑去京郊的丽景班这件事,素锦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却说被怀疑的龚太医尚无自知之明,第二日便来求见南宫瑞雪。
南宫瑞雪可不愿意一大早就叫这事儿搅合的没了心情,索性派人请宋蘅一块儿过去,她自己只当个堂客,陪听罢了。
两相厮见过,宋蘅便问起了龚太医的来意。
“自是为昨日之事,臣有了个想法……毕竟这件事拖下去,若惹急了那背后之人,臣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哦?龚太医是有了什么主意?”
“是,臣想着,还是要来请示帝姬与宋大人一声儿……”
“太医但说无妨。”
“臣的意思是,不妨先按着那人交代的,假意说孔淑妃陷害皇后娘娘,如此一来,说不得可以顺藤摸瓜,把背后算计的人给揪出来。不过,全是臣的想当然尔,事情成与不成,还看帝姬和宋大人的吩咐了。”
宋蘅挑眉。她起先确实怀疑龚太医,疑心他是孔淑妃的人。
可如今对方的做法,却又不像是为孔淑妃分忧解难来的,难不成……
她定了定心,问道:“龚太医客气,吩咐不敢当。只不过,怎么个假意,怎么个顺藤摸瓜?”
“臣哪里有什么好法子,无非是想着在太医院当值,又曾在怜月宫诊过脉,便想从这方面下手,想来,一旦对孔淑妃不利,那些人大抵还会找上臣,就能一网打尽了。”
宋蘅还没说什么,南宫瑞雪已经兴奋起来——若是在针对孔淑妃的行动中,她与母妃稍稍动些手脚,保准打的孔淑妃再无还手之力,说不得,还能把那个不受父皇喜欢的太子可撸下来,换她二哥当太子呢!
南宫瑞雪立时就想答应,宋蘅瞄到她开口,出言打断:“龚大人的法子确实有可取之处。”
南宫瑞雪头一次见她如了自己的心愿,立时拍手道:“那好,咱们也早早准备起来!”
“准备,咱们准备什么。”
宋蘅诧异。
南宫瑞雪有些怔怔:“自然是……准备对淑妃娘娘不利的证据,你放心,做戏嘛,本宫岂会不懂!”
前头做戏,后头就假戏真做!
宋蘅便道:“可是事关重大,帝姬还是多想一想,万一没抓到那些人,却又平白令淑妃娘娘受辱,总归不好。”南宫瑞雪蹙眉:“那你想怎样?”
“这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总要容我想一想。”
龚太医颇为为难,瞧着两人的样子,也不大像是心生怀疑的模样,终是道:“毕竟事关内廷,怕是不好纠结太久。”
宋蘅想了想,答复道:“这样吧,毕竟事出紧急,又这样重大,总要容我与帝姬思量一番,待明日,必会给龚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您看如何?”
龚太医怀疑又忐忑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谄笑道:“好,好!此事大人能帮忙,莫说多来一次,便是十次、百次下官都甘愿。”
待送走龚太医后,南宫瑞雪忍不住了,问宋蘅道:“淑妃本就与本宫和母妃不睦,这样好的良机,为何不抓住,反而左思量,又权衡的?”
“帝姬确定,此为良机?”
“莫非,你还怀疑龚太医?”南宫瑞雪虽不满宋蘅态度,但对她的手腕还是有信心的,见她疑心龚太医,不免也跟着疑惑起来。
“帝姬可有想过,此事若不能一击即中,反而叫孔淑妃抓到把柄,彻底扭转局势,对付起木昭仪来……”
“这关本宫的母妃何事?!”
“您是木昭仪的女儿,您说,孔淑妃是觉得您是威胁,还是木昭仪与二殿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宋蘅说的也确实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