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这次提前回宣城,连皇上都是吓了一跳的。
但鞑蛮降和的事儿竟比他预期的还要顺利,因此他足足提早了一个月从东蛮启程,快马加鞭未作停歇,终于在入冬以前赶了回来。而他能如此轻松的一路飞马,是因为沈聿白将军营大队交给了副将带领,而自己则带了一路轻骑兵行官道而归的。
当然,沈聿白之所以这么快要赶回宣城是因为他要在南蛮议和使节入宫以前先和皇上碰上头。因为鞑蛮东、西两族政意相左,和谈的条件里有很多细节上的重点是需要沈聿白口述给皇上听的,再加上战事全歇,祸乱平定,所以沈聿白自然也能放心而归了。
不过昨天晚上和六娘子的这一桩,却是完完全全在沈聿白的意料之外的。
其实这些年来,他并不贪恋男女之事,想他十六岁起就跟兵扎营边塞了,若大的军营,他什么没有见过。听荤段子就和茶馆听书一样,那些事儿,光是在只铺了干草的马厩里他就撞见过十来回。也不是说沈聿白定力特别好,只是那时候他的心思就不在男欢女爱上,他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光耀门楣,如何成就天下,是以便也从来不会主动索求些什么。
可昨晚明显有些失控!
他回府本来只是想小眯一会儿,养个精神换身干净的衣裳等第二天一早就进宫面圣的。但结果却发现六娘子喝醉了,崭新的架子床上,她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样嵌在薄被里,衣衫半褪间,沈聿白甚至能看到六娘子贴身穿的那件红绣肚兜。
艳丽的红,衬得她肤若凝脂白如初雪,只这一下子,竟就轻而易举的勾起了他的心思。
之后的事儿他也未曾料到,明知她太过娇小,可念头一上来,沈聿白便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迎着六娘子嘤嘤的浅哭声,他竟连着要了她两次方才罢休。
这种纵情,在沈聿白的记忆力,还真是从未有过的。
想到这里,他不免扬了扬嘴角,只觉小小的六娘子承欢在他身下的时候,可怜兮兮的如同一只被侵的小兽,无助又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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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聿白换了一身宽服从净房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午膳。
他探身看了一眼,四菜一汤,清炖狮子头、翡翠豆腐、鸡汁烫干丝、玉蒜拍黄瓜和一大碗管大骨董汤。
“淮扬菜?”沈聿白眉眼一扬,落了座。
六娘子见状,慢条斯理的也坐下了身,然后莞尔道,“厨房的项妈妈最拿手的是淮扬菜,闵系菜也做的很地道。今儿侯爷回来的突然,妾身事先也没个准备,项妈妈便是按着以前妾身午膳的口味做的,侯爷若是不喜欢,明儿我就改菜单。”
想他和她半年未见,如今面对面坐下吃着这第一顿午膳,六娘子竟仿佛他从未带兵出过远门一般,言辞间丝毫不见陌生慌乱,沈聿白不禁有些诧异,便是动了一筷子吃了一口狮子头道,“无妨,淮扬菜清淡入味,午膳上桌最好不过了。”
见沈聿白并不排斥,六娘子便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沈聿白这一回来六娘子是很忐忑的,除了开始要迁就他努力接受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住在一个屋檐下以外,很多原先定好的规矩似乎都要按照沈聿白的喜好而改上一改,这其实是件很费神的事儿。
而眼下对于吃饭这件大事沈聿白似并无太多的异议,这让六娘子觉得很满足。
时隔半年之久再与沈聿白对座吃饭,六娘子依然有些小小的紧张。不过也主要是因为太累了没有胃口,是以她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并不像对面的沈聿白那样大快朵颐食欲满满。
席间,六娘子见缝插针,不是给沈聿白夹菜就是给沈聿白端汤,举手投足间翩翩优雅,做足了贤妻的姿态。
沈聿白一边吃,一边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的六娘子,只见她肤光胜雪的清秀面孔上一双入鬓的远山长眉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豆沙红素面交领夹衫衬出了她的沉稳大方,而浅粉色缠枝花的镶边又透着几分灵气活泼,乌黑的头发很简单的绾成了一个偏垂髻束在左耳畔边,小巧的耳朵上戴了对赤金粉玉兰花的耳环,小小的玉坠随着六娘子的动作晃晃而摇,格外的别致。
不过当沈聿白将视线移到了六娘子的笑颜上时,却还是看到了她眼角泛出的浅浅青色,下意识便挖了一大勺的狮子头塞到了她的碗中道,“多吃点,你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