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握紧了双拳,憋红了双眼:“......试!秦莫,我相信你,你说的话从来不是无的放矢。若是,若是治不好,我安东今日,也不会怨天尤人......”
他只怪他自己,让他阿爹陷入如此险境。一行泪顺着他的脸,他的脖颈,滑落至他的衣服里消失不见。
“水还在火上烧着,其他东西我已经替你拿过来了。”
重新跑进房内的素箩,将秦莫需要的物品一一递了上去。
得了安东的许可,他便也不再犹豫,等到素箩将烧的滚烫的水拿了上来,他便将穿过了绣花针的棉线一起放在了里边泡着。
随即他把蜡烛给点燃,将那把小刀架在了火上,他在试着用这高温消毒,过一会儿他要用这把刀替安村长将伤口上的血污给刮掉。
“孟大哥,你带着安大哥先出去吧,这儿有阿箩帮着我就可以了。”
孟青沉重的点了点头,扶起了安东,走向了门外。
“阿莫,我阿爹,就交给你了。”就要跨出房门时,安东的声音在发颤。
秦莫回头对着他微微一笑:“你安心。”
素箩帮着将房门关上,随即便仔细听着自家夫君的吩咐。
“你帮我把村长按住,我现在要帮他把血污刮掉。阿箩,一定要把村长按紧了,他若是疼醒了,挣扎的厉害,我怕这刀会不小心又伤了他。”
素箩将眼中的泪憋住,郑重的朝着秦莫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安大哥看见自家爹爹这般受折磨才将他们给支出去的。
她必须要帮他,因为那是她全心全意所信任的夫君。
素箩站起了身,将两只手压在了安村长肩上,随着她的点头,秦莫也执起刀开始了他的行动。
一刀一刀,安村长的身体开始出现了颤抖,且幅度越来越大。素箩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安村长死命的按在床上,她不能影响秦莫,她不能让村长有事。
村长,你挺住,你别怕,秦莫一定会将你救好的。
素箩的双手开始颤抖了起来,但她还在苦苦撑着,她将她所有的意志都压在了自己的这双手上。
秦莫的眼中有点点泪光在闪烁,但他还不能停下,他收起了刀,拿出了热水里的绣花针与棉线,开始替安村长缝针。
他的手很稳重,一针一针缝的很仔细,他知道,素箩还在等着他,村长还在等着他,安大哥与孟大哥,也是。
直到最后一针缝完,他将线扯断,系了死结,这才彻底收了手。
“好了。”
素箩似是没听见,仍在拼命的按着村长的肩,她的手还在不停颤抖,秦莫伸出了手将她满脸的泪水抹掉,随后一用力便一把将人给搂进了自己的怀抱。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阿箩乖,已经没事了。”他轻轻的在她耳边低语,柔柔的抚着她的背。
素箩将整张脸埋在他的怀中,发出了小声的啜泣。
“村长...村长会没事的,对...对吗?”素箩有些哽咽。
秦莫将她缓缓松开,又替她把刚流下的泪拭去,他的脸上勾着一抹温和的小小的微笑。
“一定不会有事的,阿箩不相信为夫吗?”
“我...我相信你的...”
“好了好了,乖阿箩,咱们不哭了,一会儿安大哥与孟大哥进来看见了,得以为村长又出什么大事了。”
素箩抽噎了几声,乖乖听话,将泪抹了个干净。
见她把自己收拾好了,秦莫便也将门外的两人给唤了进来。
此时,门外也响起了车轱辘的转动声,李元宝终于带着大夫赶了过来。
房门内,大夫替安村长诊了脉,看伤口时却被上边的缝针给震住了:“这,这是如何?”
秦莫上前:“这种疗法来自我的家乡,将血肉/缝合起来,可有助于它们的愈合速度。”
大夫啧啧称奇,倒也没再说其他。
“其实你们处理的已经很是及时了,现在最主要的是病患之后的状态,早中晚要给他各擦一次身,未醒时,一定注意让他多喝水。”
“还有尽量不要让他再挪动了,也千万莫再扯着伤口,我再替他抓些药,醒了后一天三道的喝着。吃药期间他不可吃太过荤腥的饭菜,只能吃些清淡的。五日后若是他情况好转,这药便也不用再服了。”
大夫一边嘱咐,几人便在一旁用心的听着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