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墨黑的长发随意的垂下,长长的睫毛微颤,鱼栖梧站在门口,越看越觉得像极了那人,只是分明不是同样的容颜,为何会给他这般的感觉呢?
就在此时,阿环一曲终了,鱼玄机睁开了眼睛,以后便看到了门外鱼栖梧的半个身子。
“原是皇兄来了吗?怎的不叫我?”
鱼玄机忽然出声打断了鱼栖梧的思绪,那人的面容便在顷刻之间从脑海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鱼栖梧换上了一副笑脸,大步朝着鱼玄机走了过来,鱼栖梧每向着鱼玄机走近一步,鱼玄机的心便疼一分,然她面上的表情不敢有丝毫的变化,生怕自己漏出了什么马脚。
“这几日皇兄一直都在宫外办事,故而都未曾前来瞧你,眼下瞧着,你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小脸都丰腴了不少。”
说着鱼栖梧宠溺的伸手捏了捏鱼玄机的脸颊,鱼玄机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并未躲开,反而笑容更深了。
眼下自己的这条路还长,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忍字,若是不忍,那么自己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付之东流,且自己所受的所有的痛苦都白受了。
故而眼下靠在贵妃榻上,鱼玄机的面上露出了天真烂漫的表情。
“怎的之前从未听闻你还喜爱听曲?兴致这般高吗?”
鱼玄机垂眸硬生生的挤出了一副羞涩的表情。
“我都好几日未曾出宫了,对了,别说出宫了,便是连永乐宫都出不去,为了不让自己长了蘑菇,便只能这般消遣了啊,左不过也是无聊啊。”
鱼玄机瘪嘴,装作很是无奈且委屈的模样。
鱼栖梧伸手摸了摸鱼玄机墨黑的长发,那触感像极了某人,鱼栖梧立即收回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今日想到那人的次数着实有些太多了,约摸是自己吃错药了吧。
“这段时日宫中有些不太平,父皇不让你出门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故而你莫要怪父皇,乖,过几日等到事情解决了,皇兄带你出宫游玩去。”
“哼,到底要多久啊,阿环的曲儿也停了,便只剩下素心的舞蹈了呢,我快要发霉了啊。”
鱼玄机往一旁靠了靠,很是不满意的模样。
素心听闻鱼玄机让她跳舞,吓得慌慌张张的跪下了,“公主,奴婢可是何事做错了吗?”
“哈哈哈,起来吧,起来吧,我开玩笑的呢。”
看到素心这般,鱼玄机倒是乐了。
眼下看到鱼玄机终于笑了,鱼栖梧这才放心下来,若是鱼玄机不开心了,指不定要折腾他什么呢。
“调皮鬼……”
“可是皇兄莫要忘了,待到事情解决了,定要带我出宫游玩的,宫中实在是太过于闷了啊。”
“好好好,皇兄既然应承了你,自然不会食言的,你说什么皇兄都应承。”
鱼栖梧无奈的伸手刮了刮鱼玄机的鼻头,不过小小的一个动作却让鱼玄机身子瞬间便僵硬了起来,仿若世间都瞬间坍塌一般,没有了活动的能力。
鱼玄机定定的看着鱼栖梧,脑海之中刹那之间便回到了多年前她初遇他之际。
那个时候她尚且还是不谙世事的阮北笙,而他却已经是城府极深的鱼栖梧,只是她不知晓罢了。
正文 第十二章往事
天元一十七年,举国上下都震惊的魏武全谋反之事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衡水江家便也被此案牵扯在其中,全府上下青壮年尽数被杀,其余老弱妇孺流放边疆。
彼时的阮北笙不过年方五岁罢了,故而时时便被落在了后面。
便是因着如此,年纪尚小且体力不支的阮北笙便被丢弃在了路边。
没有任何可以续命的东西,便是连身上也不过只是一件仅仅可以避体的单薄衣服,眼看着是要被饿死在路边,不过她命不该绝,有好心的猎户将她带回了家。
时间过的飞快,阮北笙已经在这个边陲的小山村度过了十年有余。
她到底还是认命,且往事总归会在岁月的流逝之中慢慢的消散。
只是午夜梦回之际,她时常会做一个梦,一个相同的梦,那条路好长好长,长的看不到边际,只是路上到处都充斥着痛苦的嘶吼声,那浸泡了盐水的鞭子被那些士兵们一下下的抽在人的身上。
鲜血淋漓,其实也不是因着犯罪,倒像是乐趣罢了。